佘善离开项羽,还真的没有食言,径直来见他的大哥——闽越王无诸。
无诸看见佘善吃了一惊,心中暗想“这时候他应该在军前听从译吁宋的调遣才是,如今跑到我这来,难道又与译吁宋发生冲突了吗?”
佘善对无诸施过礼,开口道:“王兄,你定是不解我为何到您这来是吧?这译吁宋公报私仇,记恨我们呢。”说着,就将译吁宋如何下命令,让自己带领族兵去烧粮的事说了一遍。
无诸听完眉头一皱,看看佘善,“你可知道秦军屯粮的地方在哪里?”
“我打听过了,在虎儿溪。”
无诸听到虎儿溪三个字脸色沉了下来,心中对译吁宋如此的行径很是不满。无诸是知道“虎儿溪”那个地方的,他心中暗想,“你译吁宋怎么能这么做,我为了顾全抗秦的大局,明知佘善与你不和,还是将军权让与你,并且将我的族兵都归你调拨,你记恨私仇,让佘善去烧秦军的粮草,可那虎儿溪是什么地方,对于没有马匹,只能山区作战的闽越将士来说,到那种平川地带,简直就是让他们去送死呀,你这是明目张胆的公报私仇。”
“你说的可当真?”无诸虽然对译吁宋不满,但他还是稳妥为上,想进一步的确认一下。
“大哥,这等事情我怎敢说谎。不瞒您说,我接到命令后,想起大哥您的嘱咐,假装奉令行事,实则让那些族兵分为三队,轮流休息,我则领着一队人在山上转了一圈,想截杀几名秦军,也算是对那译吁宋有个交代。”
无诸点点头,对佘善的安排还是满意的,但立刻看了佘善一眼,“既然如此,你不领人在山上巡视,到我这来做什么?”
佘善看看四周,无诸就会意了,手一摆,让身边的人全退了下去。
佘善见四下无人,靠近无诸,“王兄,我的人都被杀了,只有我一个人回来的。”
无诸一惊,不由自主的向四下张望一下,然后道:“怎么回事?是译吁宋做的吗?”
佘善摇摇头,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最后道:“那项羽说了,他此来只为译吁宋一人而已,绝不牵连他人。”
“我说我派人到会稽、天台等地联络清叔的族人,那些人为什么这么冷淡呢。固然是我们祖上做事不义,伤了他们的心,但另一方面,他们原来和乌家堡有了关系,攀上了这么大的靠山,当然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佘善看看无诸,“王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先别急,容我仔细想一想。”
无诸在殿内来回走了几趟,佘善的目光也随着无诸的身形来回的移动。
“那项羽放你回来,有什么条件吗?”无诸说话时,身形停了下来。
“没有。那项羽很是英雄气概,不愧是项氏一族的传人,并没有对我有什么要挟,只是问我译吁宋现在的位置,我告诉他了,他便将我放了回来,并让我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此事。当然,除了您之外。”
无诸点点头,“照此说来,那项羽看来真不是冲我们来的。”
“我看也是。”佘善又走到无诸身前,“项羽根本没有问我们闽越的事,也不关心我们的军事部署,只是问译吁宋的情况,确实只对译吁宋一人而来。想那译吁宋拥军权自重,不把王兄您放在眼里,我想如果借助项羽的力量将其除去,对我们也是好事。”
“话虽如此,但译吁宋一死,谁来抵抗秦军呢。”无诸说到这看着佘善,“你要知道,我们身在闽越,就是这里的君主;假若我们被秦军逼的流亡海岛,谁还会承认我们的地位呢。”
佘善一愣,他可没想到这么深远的地步,听到这不由得有些茫然。无诸道:“我只是不解,那译吁宋与乌家堡相隔万里之遥,以前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何以项羽单单为何要杀他呢?”
“王兄,项羽要杀译吁宋,与我们有关系吗?”佘善还是不大明白。
“我只是有些唇亡齿寒的担心,担心那项羽诓哄我们,第一步他确实只是想杀译吁宋,待到译吁宋一死,后面就轮到我们了。”
佘善听到这也有些后怕,“我看项羽为人很是仁义,不会有这么阴险的心思吧。”
“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绝不可无呀。”无诸说到这不禁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呢?”佘善此时也无计可施,蓦地他脸上泛起了笑容,“王兄,此事不难,我们可以找个人来问问呀。”
无诸看了佘善一眼,心想这是什么事情,怎能轻易示人呢,你真是愚蠢。
佘善知道无诸的意思,但他也不在意,“王兄,我说的这人您可能一时之间忽略了,就是那足智多谋的楚国宋义。”
无诸眼睛一亮,赞许地看了看佘善,“你的这个主意不错。”说完当即传人,让负责看守的人领宋义来见。
不多时,看守之人单身前来。无诸看看这人,“宋义呢?”
这人躬身施礼,“回大王,您就算不找我,我还想见您呢,就在方才,译吁宋领人到我那里,将宋义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