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与闵廷章救出了宋义和他的儿子,并说动其准备去投项羽。四人离开大路,刚要进入山林,就看到了天空中那一片火红。
宋义不明所以,但闵廷章和季布却是知道的,这红色的旗花焰火寓意乌家弟子当前正处在极度的危险之中,迫切需要附近的人前来救援。
闵廷章看着焰火眉头一皱,“项羽和龙且在一起,加上那些战士,还能有什么人会将他们逼入绝境呢?”
季布摇摇头,“这应该不是项羽他们施放的。”
闵廷章扭头看着季布,“乌家堡的旗花焰火会传给外人吗?”
季布知道闵廷章误会了,但时间紧迫,他也来不及细说,只是让宋义和他的儿子宋襄藏身在一处隐蔽所在,约定好联络方式,然后对闵廷章道:“此事与我有关,我们边走边说吧。”
闵廷章见季布脸色凝重,也不多言,只是点点头。二人飞身而起,快步向山林跑去。一路之上,季布这才将自己与闽越王无诸如何相约,以及自己为了取信无诸,将项羽给自己的旗花焰火转给无诸的经过说与闵廷章听。
闵廷章此时非但剑术大进,而且心智也随之精深,他听完季布的话,立刻察觉到其中的玄妙,当即道:“依你所言,施放烟火之人当是闽越王无诸无疑,但其中的内情却有待商榷。”
二人说话之际已经进入了山林,季布由于心急,抢在了闵廷章的前面。听到闵廷章的话,季布闪身又躲过一棵大树,接口道:“此话怎讲?”
闵廷章不疾不徐,悠然道:“那无诸乃闽越的君主,手下有众多将士,能有什么人会威胁到他。如果说有的话,也应该是孟无离,而不是那个什么译吁宋。”
季布应承一声,继续前行,“然后呢?”
闵廷章接道:“孟无离与无诸素不相识,又怎会无缘无故威胁无诸呢。如果有的话也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译吁宋已经与孟无离联手了。”
闵廷章原本是分析情况,但说到这时就连他自己也不禁停住了脚步。因为闵廷章猛然意识到,若事情真如自己分析的那样,前方等待他们的,就不是那些闽越或者南越的将士,而是孟无离那些凶悍的手下。毫无疑问,前面一定是一个凶险的陷阱。
闵廷章想到此处就觉冷汗直冒。呼沱河畔、翠绿谷中,他与那些杀手有过交手,现在想起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以闵廷章的身手,也自感到心惊。
闵廷章想要出声喝止季布不要再往前走,不想季布救人心切,片刻之间已经与闵廷章拉开了距离,进到了丛林深处。
闵廷章知道不好,刚想抢上两步,准备接应季布,但身形猛然之间却停了下来,然后静止不动。
风吹过树丛,树叶沙沙作响,但闵廷章却宛如老树盘根,又似高山伫立,任凭风声呼啸,却岿然不动。
“以静制动,看似没有防备,其实却是没有破绽,想不到质子府一别,你的武功竟然精进如斯,我好生佩服。”
一听声音,闵廷章就知道背后站立的必然是孟无离。此刻他一开口,闵廷章但觉背后那股凌厉的杀气减弱不少,不由得暗自长舒了一口气,这才缓缓转过身来,与孟无离对面而立,“杀气注于无形,虽不能毙敌,但足以让对方胆寒,你以残破之躯,修炼到如此境界,我亦很钦佩。”
孟无离笑了,由衷地笑。若是以往,别人提到残破之躯,他会以为对方在嘲笑自己,因此会杀了对方,但今天闵廷章的一番话,孟无离知道,其间没有半分揶揄之意。
“你想救季布吗?”
“你想杀季布吗?”闵廷章并没有回答孟无离的问话,而是反问了一句。
“今天的局本是为了项羽,偏偏他的命好,季布替换了他。杀局既然已经开启,无论是谁,都难以脱身了。”
“你有十足的把握吗?”
孟无离看着闵廷章笑了,“有你在,我当然没有把握,所以我才要拦住你。”孟无离说着,眼睛盯着闵廷章的剑,“昔日荆轲的快剑独步江湖,可惜还是败给鬼谷的盖聂。荆轲虽然没有与你的恩师曹秋道交过手,但我想以曹秋道的修为,应该不会比荆轲差。”
闵廷章也看着孟无离的剑,“你想说什么?”
“听说你机缘巧合,得窥你恩师临终绝学的同时,竟然又见到了盖聂的剑法精髓,因此才有今日的成就。我很想见识一下,谡下剑宫和鬼谷一派究竟有怎样的惊天本领,能有今日巨大的名声。”
闵廷章摇头,“谡下剑宫已是昨日黄花,早已烟消云散;鬼谷弟子彷如神龙出没,见首不见尾,他们都是过去的事了,哪还有什么名声。”
孟无离冷笑,“正因为如此,你是这世上二者合一的传人,我更要把握机会了。”
闵廷章轻叹,“就算你击败我,又如何呢?”
“如果击败了你,我就会北上塞外,去寻那项少龙决战。”
闵廷章自从击败边东山,回到齐国后就将谡下剑宫解散。他也知道,一旦秦军并吞燕国,下一个目标一定就是齐国。齐国兵备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