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嬴政、公子扶苏父子,御书房内还有丞相李斯、内史蒙毅、御史大夫冯劫,以及赵高等几位大臣。事关大臣的清誉与罪状,嬴政连内侍都没留,全部赶了出去,并且下令,除了军国大事,其他事一律不许奏报。
看着被请来的碧玉和青儿母女,嬴政眼神冷峻,看着一旁的赵高,“赵高,你为朕解释一下吧。”
自从发现被人跟踪,赵高已经预料到这一天一定会来,因此他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此时听见皇帝发问,赵高心中虽然胸有成竹,但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赶忙跪倒在地。
赵高知道,始皇帝嬴政为人机警,喜怒不形于色,一旦他发现你无丝毫惊慌之态,必定认为你已经提前做好准备,如此一来,他心中反倒认为此事已经坐实。
果然,嬴政见赵高脸露不安的神色,心中虽然恼怒,但也想听听赵高怎么说,口中道:“朕在问你呢,这件事你如何解释?”
“回陛下,这件事臣有过在先,心中不胜惶恐,请容臣理一下思路。”
“有过在先?”嬴政看看蒙毅,然后眼睛又转向赵高,“你的意思,你并没有罪责,只是有过了?”
赵高在地上抬头,“臣实不知罪在哪里,还望陛下明示。”
嬴政一听此言,不怒反笑,连说几个好字,“好、好好,既然你不知所犯何罪,那就让旁人替你说一说吧。”嬴政说到这将头转向蒙毅,“蒙毅,赵高不知自己有罪,你就替他说说吧。”
“是,陛下。”蒙毅躬身施了一礼,转向赵高,“赵大人,你出身隐官,按照我大秦律令,如此等出身之人三品以上官员想要婚嫁,需要报陛下恩准才是,而胆大妄为,竟然私自在邯郸娶妻,并趁陛下车驾停留邯郸之际,私自外出予以探望,还自称无罪吗。此外,我派人查察与你,你竟敢出动家将,截杀我的人,你还敢说你无罪吗。”蒙毅说到这看着嬴政,“陛下,此事事关我大秦朝廷的脸面,望陛下严查,决不能宽宥。”
“依你所说,赵高该当何罪呢?”
蒙毅道:“赵高身为廷尉,掌管我大秦律法,而今其自身却知法犯法,实是亵渎我大秦律令,按照我大秦律法,隐官出身之人私自嫁娶的,要当庭予以杖毙,以儆效尤。”
嬴政点点头,“既然我大秦有此律令,朕自不敢藏私,只是如今赵高并不认为其有罪,我们是不是应该听听他怎么说。赵高,你起来,说一说吧。”
赵高依言起身,对嬴政施礼,“谢陛下给臣分说的机会。”接着转向蒙毅,“内史大人方才所言,如果赵高确有其事,自当自裁以谢天下,绝不敢辱没朝廷,只是而今赵高并未作出欺君之事,因此实不敢认罪。”
“事到临头,你由在信口雌黄。”蒙毅说着手指着碧玉、青儿母女,“而今人证俱在,就算你有三寸不烂之舌,有苏秦、张仪之辩,我看你还能怎样自圆其说。”
“内史大人稍安勿躁。”赵高对蒙毅拱手,“方才内史大人说起我大秦隐官出身之人婚嫁的规矩,赵高不才,身为我大秦的廷尉自是知道这一律令,只是我不明白,这一律令已经说的很清楚,私自嫁娶者有效,但赵高并未娶亲,内史大人为何非要将这一律令搬到赵高身上呢。”
赵高此言一出,满座皆惊,目光齐聚到蒙毅的身上。蒙毅大笑,“赵高,你可真会做戏,众目睽睽之下,你竟然还敢死不认罪,这一点我蒙毅很是佩服。”
扶苏看看自己的父皇,又看看赵高和蒙毅,开口道:“廷尉大人,您能否把事情说的清楚一点,也好让我们听得明白。”
赵高对扶苏拱手,“是,公子。”然后他缓步走到碧玉和青儿的身前,对着众人道:“大家认为我私自娶亲,想必是听了内史大人手下人的报告,说我乘马车私自去见她们母女二人去了,是这样吧?”
大家又看向蒙毅,蒙毅点头,“不错,是我手下人回来禀报于我,说看到廷尉大人私会这母女,而且还不止一次。”
赵高点头,“这就对了。众位大臣看我与这位妇人年貌相当,就误以为我们是夫妻了。看这年少女儿家喊这女子为娘,就以为是我的女儿了,这些我都理解,但其实这跟本是一场误会。”赵高说着,抬眼看着碧玉,又看看青儿,接道:“事到如今,我只得说出真相,以解大家的疑惑。大家说的不错,这母女确是至亲,只不过我与这妇人并不是夫妻,而是异姓的兄妹而已。”
见众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赵高缓缓地道:“此事还得从我随陛下到邯郸接受赵迁请降说起。”说着,目光看向嬴政。
嬴政面上毫无表情,只是口中道:“此事关乎我大秦声誉,话不怕长,赵高你慢慢讲来,务必要说得清楚。若你有罪,朕绝不姑息;若你无罪,朕也绝不怪你。”
“谢陛下信任。”赵高转向众位大臣。“那一年王翦将军攻克邯郸,赵王迁请降,陛下亲到邯郸受降,赵高不才,也在随驾之列。陛下体恤百姓,考虑到秦赵交兵日久,担心民不聊生,邯郸生乱,因此让我与领兵的李信将军巡查邯郸外围,看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