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巢处江淮之间,有“陷巢州,长庐州”的传说,昔日成汤兴起,建立商朝,就曾将夏朝最后一位君主夏桀流放于此。居者,住也;巢者,小的空间,寓意夏桀是被限制自由,软禁在此地,居巢因此得名。居巢地理位置极其特殊,襟江而又拥湖,长江与巢湖在这里交汇,江南江北文化在这里集聚,四周有银屏山、凤凰山、冶父山、大别山、防虎山、旗鼓山等山川环绕,其间有南淝河、十五里河、派河、柘皋河、双桥河、兆河、白石山河、裕溪河以及杭埠河等数条河流在其中纵横交错,既是江北的“鱼米之乡”,又是遍布河流的一个泽国,可谓青山绿水,人杰地灵。
江北圣地的佳景让孟无离手下这些久居燕赵之地的北方大汉感到很是新奇,一如当年项少龙率领乌家弟子刚到楚国时一样。他们边走边看,还不时相互私语,觉得这个地方既有别于北方的萧瑟和空旷,又不同于闽越的潮湿与闷热,真是又温暖、又舒适,让人流连忘返,不忍离开。
孟无离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倒不是对这四周的青山绿水有所怀疑,而是他内心知道,现在敌我双方的力量消长已经发生了变化。对方虽然是仓皇逃窜,但项羽、龙且、闵廷章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只有季布可能还重伤未愈;自己这一边呢,得力的助手卫邪另有要事在身已经离开,剩下的只有自己了。孟无离清楚,他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手下的人数比项羽多,他敢于尾随项羽而来,并且不惧怕与他一战,倚仗的就是用人数的优势来弥补身边缺少高手的弊端。
天色渐晚,西方大片大片火红的云朵染红了天际,它们姿态万千,婀娜多姿,予人无限遐想。
负责哨探的人回来禀报,前方没有发现项羽的踪迹,但向附近的乡农打听之下,有人说不久前确实发现过有一队人马经过。孟无离沉吟不语,能确定的是,单独截杀译吁宋的龙且一定和项羽约好在什么地方相会,但这个地点究竟在哪里他却不能确定。再往前走,距离会稽郡就会越来越远了,难道项羽还有其他任务,并没有想回会稽郡的意思吗。
一座酒肆出现在孟无离的身侧,斜插的酒字布帆在夕阳映衬下好似镶了一层金边。酒香阵阵传来,沁人心脾,让人恍惚之间就有醉意。
孟无离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骚动,扭头去看,见部下的脸上都露出一股期待的神情,有的人甚至用鼻子在嗅弥漫在空气中的酒香。
孟无离知道这一路追踪可谓马不停歇,部下也都很辛苦,但这些人却无一人抱怨,就算现在一天都没有进食,也没人提出休息的建议。孟无离对于这一点很满意,因为他知道,要想战胜乌家堡,就必须有比那些乌家弟子更坚韧的品质,更过硬的功夫,更狠毒的手段以及更铁血的纪律。现在,他的部下都做到了。
酒香扑鼻,江淮之地独有的米酒清香在黄昏时刻给人一种想要归家的感觉。酒肆内已经有三五个人坐在那里小酌了,看他们的打扮,有的赤脚,有的扛着耕作的农具,有的一身尘土,旁边还放着马鞭,想来是赶车的车夫。毫无疑问,他们聚到这里,就是想让这酒洗去为了生计,奔波一天的劳累与辛苦。
孟无离翻身下马,这个动作立刻让部下的眼睛放起了光。他们满怀期待的看着孟无离,见其来回在酒肆外走了几趟,随后一招手,喊过来两名手下,让他们左右看一看。
原来这酒肆建在河上,下面用圆木支撑,有一道小的长廊与岸上相连。虽是乡间小店,但设计风格和建筑格局还是遵循江淮人家喜欢的格调,虽古朴但典雅;虽小巧但有情调。
两名手下知道孟无离的意思,分从左右对酒肆下面做了细细的观察,确认没有任何埋伏。孟无离点点头,当先走近酒肆,待到三队部下跟着进入,这小酒肆已经完全坐满了。
孟无离手下都是训练有素之辈,部分人进去,剩下的人立刻四下散开,有的人休息,有的人开始负责警戒。
孟无离高喊一声店家,立刻有一位壮汉应声而出。孟无离看看此人,见这人黑黝黝的一张脸,双手关节粗大,像是个做活的人。一身麻布衣裤,头上包个头巾,腰间系个围裙,上面布满酒渍。
“你这店里都有什么?”孟无离问了一句。
“回客官,我们是乡下小店,下酒的也就是茴香蚕豆、五香花生、乡下咸蛋这几样,对了,还有一些风干的腊肉可以佐食。”
孟无离点点头,“我们人比较多,你按人数每人两个饭团,五人一斤腊肉,蚕豆、花生和咸蛋各一盘,另外每人二角清酒,我一起付川资给你。”
店家听孟无离说完,脸上泛起了难色,开口道:“客官照顾小店生意我是万分感激,但实不相瞒,我这小店日常人少,没准备这么多的酒食,您需要多等等,我得找几个人来帮忙才行。至于酒吗,您可以先喝,您看可好?”
这番话合情合理,孟无离也就点点头应允下来。店家先搬出几坛酒,让孟无离及其手下人自己动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