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无离口鼻喷血看起来伤势很重,其实不过是朱炯飞锤力道太过猛烈,孟无离先后用剑和左臂去阻挡,造成物体反撞,压迫胸口气血受阻,以至于逆流所致。但朱炯可就不同了,他的后背先后被孟无离铁钩抓伤和利剑划伤,虽然在暮色中看起来不明显,但脊背伤口模糊一片,鲜血直流,已经影响到了他的体能和动作。
孟无离吐出一口血,觉得胸中气脉平复了好多,但朱炯这一记脱手锤确实让人防不胜防,加之力大无比。因此孟无离一时间也有些惊惧,长剑指地,并没有再上前进攻。
朱炯没想到自己的绝技出手竟然还是伤不到孟无离,只是见对手并没有乘势而上,知道是被自己的一锤之威给震慑到了,心底暗呼侥幸的同时,铁锤收回横在胸前。他只觉脊背疼痛难忍,也感觉有血在滴滴溅落,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再战下去定是死路一条,当即沉声道:“近日某家见识了你的快剑,果然不同凡响,既然旗鼓山我们难分高下,那就择日再战,到时再决胜负。”
若是白日,孟无离看见剑上有血,自然知道已经伤了朱炯,当可继续上前将其斩杀。但当时二人快若闪电,孟无离只是心中遗憾自己铁臂一击功败垂成,加上胸口气闷,虽说呼吸之间已经顺畅,但也不知是否有内伤,因此听朱炯之言也就不再多说,长剑回鞘,“朱家铁锤竟能以巧补拙,在下大开眼界,他日有幸,当与阁下再战。”
望着孟无离身影走远,朱炯但觉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铁锤竟脱手落地,跟着身子也萎靡倒下。
两盏红灯高挂在酒肆门口,仿佛要替代刚刚逝去的夕阳,幻想将光明继续留在人间。但灯光如豆,所照距离方圆不过三尺,暮色中非但不足以给人光亮,反倒像是怪兽的两只血眼,在等着择人而噬。
众多手下一个都不见了,酒肆内也不见人影,孟无离脚下虽不停,但右手已经握紧了剑柄。
一条马鞭无声无息的飞了过来,乌黑的鞭捎在空中化成一个圈,竟是要将孟无离套住、勒死。
光华出鞘,孟无离一剑就将马鞭钉死在地上。如果说马鞭是一条蛇,长剑钉的就是蛇的七寸。用马鞭这人虽听人说这孟无离武功了得,但也没想到会到了这种地步。他平素自认自己用功已经十分刻苦,马鞭使得可以说炉火纯青,但今日一动手方知天外有天。
如果他见机得早,马鞭被钉死之际就立刻撒手,局面说不定还能有所缓机,但他心疼自己的武器被制,不愿被人家一招便夺去,再想脱身已然不及。
此时夜色渐浓,孟无离身处险地,一方面不知对手是什么来路,一方面不知自己的众多手下去了哪里,因此出手绝不容情。他一剑钉死马鞭,跟着上前一步,踩住鞭捎,长剑一抖,竟然将马鞭甩了起来。用鞭之人但觉一股大力传来,再也控制不住,身子跟着腾空而起。孟无离看也不看,长剑一挥,将这人一剑刺死。
尸体摔落在地,孟无离已经看出正是酒肆内喝酒的那名车夫。他刚想到这,背后两柄剑双龙出水,直剪他的后腰。孟无离头也不回,身子上前两步,就让背后的两把剑落了空。这二人一剑走空,还想再上,孟无离身躯电转,左臂铁钩和右手长剑一起刺出,登时将二人刺杀当场。
一道劲风掠过,孟无离听风声响动就知道来人是个高手,长剑圈转,将来剑裹住,这才看清,正是那个店家。
这店家正是项庄所扮,他本以为凭借项氏家族的高手,又是暗中埋伏,对付孟无离不在话下,不想都是一招之间,自己的族人就立刻毙命,当即又气又急,长剑挥舞,恨不得一剑杀了孟无离。可惜他的武功和孟无离相距甚远,两剑一过,孟无离的铁钩已经来到了项庄的身前。危急时刻,又一把剑出现,救了项庄一命。
孟无离也不说话,长剑指东打西,指天划地,须臾之间,就将来人一起围住。项庄见救自己的是项伯,感激地看了一眼,咬牙与项伯双战孟无离。
项庄、项伯联手,也不过在孟无离面前走了十余剑,随后又是险象环生。就在此时,刀光耀眼,炫人耳目,孟无离不敢大意,身形斜走,长剑反手削出,将来势化解,看清楚来人正是项羽。
项羽冷冷地看着孟无离,“孟无离,你死到临头,尚且不知吗。”
孟无离冷笑,“项羽,就凭你杀得了我吗?”
项羽摇摇头,“我一人自然杀不了你,但对付你这种人,怎么做都不过分,你且向四周看看。”
孟无离四下环顾,就见从酒肆东侧走来一人,背后背剑,举止从容,正是谡下剑宫的闵廷章;孟无离还未等开口,就感觉身后树梢似有风晃动,接着一个声音道:“既然到了楚地,怎能少了季布。”
楚国权贵多出自屈、景、巫臣、斗等大族,他们世代高居庙堂之上。但在楚国民间,“一诺千金”的名号则盖过了这些权贵,因此项庄一听季布到了,心情一阵激动,向着说话的方向望去。
孟无离何许人也,听季布开口中气充足,就知道季布的伤势已经恢复。但他却不知,季布伤势虽然好转,不过此时并未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