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出 第(2/2)分页
赵佗越说越兴奋，到最后双手并用，是连说带比划。嬴政听着赵佗的叙述，虽说是频频点头，但脸上的神色却是越来越凝重。
赵佗看出了嬴政脸上神情的变化，还以为皇帝是在怪自己失礼，赶忙站起来请罪，“臣方才有失礼之处，望陛下见谅。”
嬴政笑了笑，“将军不必多礼，朕并没有怪罪与你。灵渠一事果如将军所言，朕就放心了。朕来问你，如果灵渠开凿成功，若以你为主将，可曾有把握替朕平定南方？”
赵佗拱手道：“臣这些时日一直在研究百越的形势，也有了心得。臣敢断言，灵渠建成之日，就是那百越平定之时。若有差池，臣甘愿将人头献于陛下。”
嬴政见赵佗敢以人头担保，知其胸有成竹，不由心中大喜，当即站了起来，拉住了赵佗的手，“将军有此胆略、气魄，何愁南方不定。朕此来即为此事，既然将军可以控制局面，朕又有何忧。今日朕在这里留下口谕，一旦灵渠完工，将军即刻会同任嚣将军，起江淮精锐之兵三十万，为朕再攻百越。”
赵佗跪倒在地，“臣领命。”
赵佗退了出去，一旁的李斯看出了嬴政脸上的忧思，低声道：“陛下，莫非陛下觉得赵佗不可用吗？”
嬴政微微摇头，“非也。赵佗此人心思缜密，相比屠睢还能体恤将士，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当初若不是其抱病在身，我又怎会选择屠睢呢。”
“既然如此，如今灵渠已经开凿，赵佗也准备就绪，平定南方指日可待，陛下方才为何会脸色凝重呢？”
嬴政看看李斯，挥手让众人退下，“是为了史禄这个人。”见李斯有些不懂，嬴政继续道：“李斯，依你看来，灵渠这个工程相比郑国渠，难度如何？”
李斯一愣，没想到嬴政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不敢妄言，略微想了一下，道：“以臣看来，郑国渠工程量虽然浩大，但工程主体都在关西平原完成，且只有灌溉的功效。灵渠则不然，它是翻五岭、跨两江，兼具通航的功能，想来开凿的难度比郑国渠为大。”
“你说的不错。”嬴政双眼望着前方，“修建郑国渠时，郑国是主管，而史禄不过是副手，然而现在史禄却能完成这么大的工程，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李斯不解，怔怔地看着嬴政。嬴政也未在说话，只是将自己的腰带解下，然后在桌案上围成一个圆圈。
“止楚攻宋！”，李斯惊讶地看着嬴政，“陛下是说那史禄是墨家的人？”
“出了墨家，你觉得还有谁会有此本事呢。”
“可是墨家一脉已经消失匿迹了呀，墨家弟子也早已不见踪影了。臣不才，曾翻阅过我大秦过往的史书记载，并没有发现有关墨家的记载。”
嬴政面色凝重地看着李斯，“你没有发现很正常，因为自先王惠王起，有关墨家的一切已经不允许记载了。”见李斯依然一脸困惑，嬴政道：“墨家和儒家并称当世两大显学，但儒家崇尚诗书礼乐，对我大秦危害不大，因此朕此番东巡，才会尊崇儒学为我所用。但墨家则不同了，他们的弟子为了他们所谓的巨子可以赴汤蹈火，死不旋踵，而且墨家崇尚非攻、止战，并且在军械制造、军事等很多方面都有惊人的能量，这是我大秦所忌讳的，所以对于墨家，先王就秘而不宣了。”
李斯听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嬴政叹口气，“豫州之鼎终不入我大秦，而代表豫州的彭城那一地原来属于宋国，墨家首任巨子翟墨恰恰是宋国人，墨家也兴于此，我只是担心，假若日后我大秦社稷不能延续，祸端恐怕就会出自那里。”
李斯安慰道：“陛下多虑了。如今我大秦势头正盛，谅区区一鼎又怎能有损我大秦呢。”
“话虽如此，但九州之鼎乃大禹所铸，而今秦独缺一鼎，想来大禹余烈不愿入我大秦，禹王的后人说不定会借用此事兴风作浪。”
李斯毫不犹豫，“倘若如此，为了大秦江山，陛下不妨用雷霆手段，将他们全部斩杀。”
嬴政摇摇头，“此事说来容易，但他们行迹未露，我们又岂能发觉。算了，此事日后再议，今日之事不许走漏半点风声。”
“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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