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虽然年轻,但对于社祭的一套礼仪却是非常的熟稔。最令人称道的,就是在祭祀完毕,分割祭肉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竟然分发的非常均匀与公平,博得众人的一致称赞。以那位老者为首的宗族父老对陈平是赞不绝口,都认为他实在是称职,没有辜负大家对他的希望。还有的人说,以陈平的能力日后定可做大官,说不定还能位列朝堂呢。
陈平听到此等言语不过是微微一笑,他旁边的李瞻笑道:“陈平仁兄,大家对你的期望很高的。”
陈平未置可否,只是感慨道:“这不过是众位父老的抬爱罢了,不过假使有一天我陈平能有机会治理天下,定会向今天分肉一样,恰当与称职。”
李瞻低声笑道:“陈兄若真有此雄心壮志,他日见到父亲,我在他面前举荐与你,让你也可一展才华,不负平生之志。”
未等陈平答话,一旁的陈胜道:“大丈夫生于世间,自当自己建功立业,何必仰他人鼻息呢。”
李瞻听到这心中有点不快,心想,“你不过是阳城望云乡的普通之人,居然敢在我的面前大言不惭。”李瞻虽有些恼怒,但他家教极好,因此并未直言冲撞,只是闭口不语。
陈胜看出了李瞻的不快,冷笑道:“我说错了吗,李公子家世显赫,飞黄腾达对您来说轻而易举,但像我等草民,若不是自己开创功业,又怎能有治理天下的机会。”
李瞻听陈胜言语间有忤逆的意思,刚想出言警告他一下,陈平赶忙打圆场道:“两位都是一片好意,陈平谢过两位的金石之言,我们还是继续分肉吧。”
从陈平主持祭祀开始,卫邪的目光就未离开过李瞻。他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正想经阳武到上蔡去,不想李斯的这个儿子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卫邪正在琢磨采用什么办法能够捉住这李瞻,忽觉身边的人流向前涌去,他定睛一看,原来陈平已在分割祭肉了。
卫邪担心被陈胜认出来,因此站定身形并想要从人流中退出来,但此时所有人都向前涌,卫邪被裹挟在其中想要不动谈何容易。无奈之下,他只得双臂用力,将左右推开。卫邪本意是想让人流与自己保持一些距离,不想他这样一弄在人群中更是醒目。此时天色虽渐晚,但陈胜何许人也,立刻发现了异常。
借着祭台周边的亮光,陈胜已经认出了卫邪以及他身边的燕仞,当即撤出腰间那根木棍,分开人群向卫邪而来。
卫邪与陈胜在淮阴交过手,知道此人武功就算比自己略高,但短时间内也拿不下自己。但他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顾忌那韩信和田横也会一起跟来,更何况他已经看见,陈胜向自己走来的同时,已经在空中招了一下手,很明显这是在招呼同伴。
卫邪不敢久留,他和燕仞分开人群,开始沿着青石板大街向原路跑去。以卫邪的速度,趁着陈胜还在人群中没有出来,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可燕仞不行,跑出去没有几步,就牵动内伤,气喘吁吁了。
卫邪知道燕仞的重要性,关系到赵高和公子扶苏的宫廷斗争,也知道燕仞一旦落入陈胜之手,说不定就会被处死,因此只得停下了脚步。
此时陈胜已经冲到人流的末端,他低吼一声,“周市、周文,拦住他们。”
卫邪听陈胜在人群中呼喊人名,知道附近还有陈胜的人,他刚想左右看看,忽觉脚下风声响动,两根齐眉短棍贴地扫到。
卫邪凌空一个翻身让过了两棍,同时也看见两个人闪了过去。他不敢恋战,伸手从怀中掏出绳标递给燕仞,口中同时道:“自己防身。”跟着拉起燕仞又向前跑去。
刚跑出几步,但见一个黑影迎头戳到,好似毒蛇寻穴,又如蛟龙出海。卫邪收步侧身,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根三尺多长的白蜡杆。他心中正在吃惊,“何以陈胜的手下都使木棍作为武器”的时候,左右两侧又有两根木棒同时扫到。
卫邪不敢怠慢,长剑出鞘劈开两根木棒,跟着长剑反刺使用白蜡杆的那人,逼迫他退让几步,拉着燕仞又逃,同时听见周市、周文齐喊,“庄贾、武臣、韩广,怎么你们也没拦住?”当中使白蜡杆的那人道:“不要紧,前面还有吕臣、邓宗和召平呢。”
卫邪听到这暗自焦急,他没想到陈胜手下有这么多的高手,而且是层层布防。事到临头也无暇多想,卫邪拉着燕仞又跑出十余丈远,就见前面站立三人,每人手执一根烧火棍。
卫邪知道这恐怕就是那吕臣、邓宗和召平了,也不多说,长剑隐在身后,快步向前跑去,借力跃起,长剑划出一片光影,直扫三人。
左右二人双棍并举,一起挡住卫邪的剑,中间那人手中棍一个“青天见日”疾刺卫邪心口。
卫邪不想三人竟然配合无间,方悟三人为何敢当街阻拦。眼见棍头已到,一把剑从旁出现,挡住了这一棍。
卫邪退开两步才看清出手之人是燕仞,他刚想出言道谢,后面风声呼啸而来,周市、周文、庄贾、武臣和韩广等已经赶到。
燕仞手臂一抖,绳标甩出,带动风声舞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