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等人离开江淮,前往泗水郡一带寻找孟无离。项羽知道,这孟无离恨乌家堡入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既然如此,范增说得对,莫不如趁他手下伤亡过半,力量最弱之时将此人除掉。倘若置之不理,一旦他恢复元气,势必会卷土重来。
只是众人在泗水郡不停打听,除了听到始皇帝嬴政在泗水河打捞豫州之鼎未果的消息之外,并没有其它任何消息。
项羽等人也到过沛县,只是那时候刘邦已经因为误伤夏侯婴而入狱了,萧何、曹参等正在千方百计地营救刘邦,不似以往那般闲暇。平日里刘邦是这些人的中心,有了刘邦,他们才会聚在一起开开心心。而今刘邦惹上官司,又与夏侯婴有关,因此这些人有的托友,有的出力,全不是素日吵闹模样,所以项羽并没有见到这些人。
刘邦等与项羽擦肩而过,但是武三娘可是见到了项羽。武三娘的酒肆虽说不大,但却是沛县的消息中心,这一方面得益于武三娘平日里能说会道,搔首弄姿之间很是吸引酒客;另一方面也得益于刘邦平日经常来这里喝酒。刘邦是泗水亭长,本就专管这一带家长里短的琐事,他的朋友萧何与曹参一个是县吏,在县衙当差,一个是狱吏,在监狱管理犯人,每日都有新鲜事;他的妹夫樊哙是屠狗的,正是市井之徒,而夏侯婴是赶车的,灌婴、周勃等又是市井中帮闲的,所以他们聚在一起,还真是消息的中心,无论是官家的,还是民间的,武三娘这里是应有尽有。
武三娘也算阅人无数,但这日里骤然见到项羽等人也是吓了一跳。她平日里看到的都是刘邦等类似于市井无赖的人,或者是灰头土脸的附近乡农之辈,偶尔得见的萧何、曹参虽是官吏,也不过是最下层的,没什么架子,何曾看见过项羽这等出身世家,威武雄健的人物。项羽出身高贵,本身就带有一股贵族气质;龙且是魏国权贵子弟,眉宇间也是盛气凌人;季布虽是游侠,但整个楚国都为之侧目,自也气度不凡;闵廷章所在的谡下剑宫久为齐国王室做事,门下弟子又都是各权贵子弟,何况他如今剑术大进,隐隐然已经有一派宗师的风范了。再看那些乌家弟子,一个个生龙活虎,彪悍异常,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精明干练,同时又透着机警、精悍的神色,一望就知是精锐之师。再看他们身上,项羽斜跨长刀,腰有短刀;季布双肩十字扣,背后背剑;龙且看似随便,但左手始终握着长剑的吞口,想来一旦出剑必是迅捷无比;只有闵廷章肋下佩剑,飘飘然有另一股雍容的气度。他们身后的那些健儿,也不知道配备的是什么武器,像剑又不是剑,说刀又叫不准,背上背的也不知是什么构件,腰间还鼓鼓囊囊的,想来藏着什么利器。
休说武三娘张大了嘴不敢出声,就是整座市集也是静悄悄一片,没有人敢正面相对。市集上还有几家酒肆,但老板娘是一个女人,天生就惹人注目,项羽一眼就看到了武三娘,他四下一回顾,迈步就向武三娘而来。
武三娘怔怔地看着项羽,竟是忘记了招呼。
“店家,莫非今日不做生意吗?”项羽走到近前,问了武三娘一句。
武三娘这才如梦方醒,一时间满脸飞红,赶忙招呼道:“公子天纵英姿,摄人胆魄,在下失礼了,公子快请,”
此时王大娘也从里面走出来招呼,项羽等走进酒肆坐定,外围乌家弟子不用吩咐,已经开始散在四处警戒。
项羽等饮了一杯,闵廷章笑道:“叨扰店家,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望店家实言相告。”
武三娘笑道:“客官太客气了,我这小店南来北往的客人不少,正是打听消息的绝好地方,在下若有所知,定然绝不相欺。”
闵廷章笑道:“如此甚好。在下想问一个人,不知店家近日有没有见过。”说着,就把孟无离的特征描述了一遍。
武三娘脸上笑容依旧灿烂如花,但心底已经一片冰冷,她心中暗暗揣度,“他们寻找之人定是那日在我这与刘邦一同喝酒那人,我看刘邦待此人甚好,而萧何等却与此人在街头激斗,我是告诉他们呢,还是不告诉呢?”
武三娘是在世俗中打滚的女人,知道眼前这些人绝不是能轻易蒙混过关的人,听完闵廷章的话心中已自有了计较,但她故作姿态,犹豫了半分。项羽、闵廷章这些人无一不是阅人无数之辈,见这个女人虽然还是笑容可掬,但从她的神态当中已经猜出了几分,只是他们还以为这武三娘是待价而沽,其实武三娘是下定了决心,既不能出卖刘邦,也不能得罪萧何。
季布从囊中取出一块碎金放到桌上,“店家若能如实相告,这些许钱财权当酬资。”
武三娘满脸笑容,袍袖一拂,已经将碎金取自手中,笑道:“方才客官一说,我还真有些印象,你们想找的那个人是不是高大威猛,肋下佩剑。”武三娘说着,将当日看到孟无离时的印象说了一遍,最后道:“那人很是凶恶,还指使手下人偷盗了我们这大财主王陵家的金银,并在街上与王陵他们打斗一场。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你们要找的那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用过左手。”
武三娘一说,项羽等立刻就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