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贫如洗来形容韩信应该说是恰到好处。整间屋子除了墙角那几堆茅草,居然再也找不到其它之物。龙且直到现在才明白,何以韩信邀他们到其家中喝酒时,会让他们在市集买一些酒菜,看来这还真不是客气。
谡下剑宫在齐国备受齐王室推崇,因此闵廷章虽不过是一名弟子,但平日生活也是很舒适;项羽自小就在乌家堡长大,虽说地处塞外,但乌家乃豪富之家,项羽从小也是锦衣玉食;龙且家族乃魏国权贵,更是衣食雅洁,此时这三人看看韩信的家,真没想到韩信的生活状态居然会是这样,一时间到有些错愕。
韩信笑了笑,指着屋角的那几堆茅草,“几位贵客到我家中,还真应了蓬荜生辉这句话。韩信身无长物,只有请各位屈尊了。”说着,真的随便在茅草中一坐,跟着招了招手。
田横看了项羽三人一眼,长剑向后一挪,也施施然坐了下去。
诡异的墓地,离奇的行踪,艰苦的生存状态,韩信的身上有着太多的谜团。项羽看看闵廷章和龙且,当即也坐了下去。
韩信看着项羽三人,也不客气,直接将龙且手上包裹着肥鸡、酱鸭的荷叶打开,肉香登时弥漫在陋室之中。韩信撕下一只鸡腿,狠狠地吃了几口,又拿起装酒的葫芦,“咕咚咕咚”地喝了一气,然后看看项羽,又看看闵廷章和龙且,“多蒙三位酒肉的盛情,三位既是有心到此,想必有很多疑问想要问我了,只是在问我之前,能不能让我提个问题?”
项羽点点头,“阁下但说无妨。”
韩信笑了笑,“淮阴不算很大,何以三位会知道我胯下受辱的事情呢?”
项羽、闵廷章相互看了看,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闵廷章开口道:“实不相瞒,我们是听一个人说起的。”当下就将燕仞在闽越时说的那番话又讲了一遍。最后道:“我们听闻这件事后,当时就觉得此事蹊跷,觉得里面一定有内情,只是直到今日方有得闲,到淮阴探究此事。得罪之处,望公子恕罪。”
韩信听完点点头,“我听闻秦军发动五十万精锐,兵分五路进攻百越,但只有取闽越一路得以成功,其余四路是兵败将亡。现在想来,闽越之所以能够平定,阁下等定是暗中出力不少,但不知三位能否告知,你们来自哪里,何以会出手帮助秦军呢?”
闵廷章看看项羽,心想这个问题太尖锐,只有看项羽自己愿不愿意回答了。项羽略有沉吟,看看韩信和田横,“我虽不知二位真实身份,但得蒙相邀,今日能与二位把酒言欢也是缘分,也就不敢隐瞒。在下姓项,单名羽字,来自塞外乌家堡。”
项羽话一出口,韩信、田横都是大吃一惊。韩信看看项羽,脸上浮起一层敬意,“难怪公子武功卓绝,气概不凡,原来是名闻天下的乌家堡少堡主,韩信真是失敬了。”说着,与田横拱手致意。
项羽还过礼,又将闵廷章与龙且作了介绍,这次却是轮到田横吃惊了。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齐国谡下剑宫的弟子,而且还是第一高手。韩信将田横介绍给项羽三人,当得知田横来自齐国,竟然是齐国王室田家的后裔时,闵廷章也不由得多看了田横两眼。
韩信道:“三位休怪田横兄鲁莽,暗中跟踪三位,实乃是前一段时日,还有两人也想窥探我亡母的坟墓。想来田横兄见三位在市集之上问起我,故而才上了心。”
项羽等听闻还有人对韩信感兴趣,以为是孟无离到过这里,赶忙问道:“但不知您说的那二人是什么样的人?”
等到韩信将那日的事情经过一说,闵廷章和龙且就知道说的不是孟无离了,正自有些失望之时,项羽却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二人是燕仞和卫邪。”
众人一愣,韩信和田横是终于知道那天二人的来历了,而闵廷章和龙且却是奇怪何以项羽这么肯定的说是燕仞与卫邪。项羽知道龙且的心思,当即道:“孟无离的武功你是都知道,若是他的话……”说到这停住不说,而是看了看田横与韩信。龙且明白,项羽的意思是倘若真是孟无离,以他的武功又怎会被田横等拦住呢。龙且和闵廷章再次回想当日项羽救下燕仞的情景,以及他们迟迟不见卫邪的事,心中也即恍然,定是卫邪在路上遇上燕仞,想要擒拿与他,与此同时又与田横、韩信等纠缠在一起,才形成了没有外敌二人争斗,有了外敌,二人联手的奇怪事情。
韩信、田横见项羽提到孟无离,接着又止住不说,知道项羽话里有话,都对项羽道:“不知少堡主口中的孟无离又是谁?”
项羽本想稍加隐瞒,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遮掩,于是就将孟无离与自己的纠葛说给了韩信与田横。二人听完各自沉吟不语,都在想着心事,但却是不同的想法。田横方才与项羽交过手,对项羽纵横交错的刀法很是佩服,此时听说那孟无离的剑法就连项羽也战之不下,心中的惊惧不小。在他的心中,对本门的武功很是自负,总觉得自己的剑法就算赶不上昔日谡下剑宫的剑圣曹秋道,至少也相差不远,不想今日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当日他取不下卫邪与燕仞,今日三招之内就差一点命丧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