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三川郡最好的医官医治,项羽的伤好转了不少。
听完陈平的来意,项羽又看看韩信,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又是怎样认识的?”
韩信、陈平相互看看,彼此都是同一个心思,“项羽果然很不简单,第一句话就直奔要害。”要知道此时正是双方犬牙交错之际,虽说是韩信引荐陈平过来,并说他了解事情原委,对整件事有帮助,但项羽也不能不有所顾忌,总要知道陈平底细才好。
韩信不比龙且、季布,这二人跟随项羽出生入死,可说是最信任的伙伴;闵廷章虽然不属于乌家堡,但与乌家堡也是过从甚密,渊源甚深,彼此相知。但韩信不同,他毕竟才与项羽等人结识,虽说在淮阴彼此间畅谈无忌,算是相互有了了解,但对于陈平这人却从未提及,所以项羽首先要知道的,就是陈平这个人到底可不可靠。
陈平来之前早料到项羽会有此问。反过来说,倘若项羽不问,陈平心中或许还会觉得项羽这个人没有什么了不起,乌家堡也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毕竟这么重要的问题,一军主将不能不考虑。
陈平笑道:“少堡主问的是,整件事还是我来说吧。”
项羽点点头,“兹事体大,项羽心直口快,望先生见谅。”
“少堡主万勿过谦。”陈平微然一笑,“我就是这阳武人氏,原本属于魏国,家中兄弟二人,幸得兄长宽厚,支持我读书,进而游历四方。不瞒少堡主,陈平所学源自道家。”
项羽一愣,“原来先生是道家弟子。”
陈平微微点头,“说来也巧,墨家钜子墨子游历楚国,与他好友见面的时候,陈平不才,也在门下受教。后来墨子离开楚国想要到越国去,半途改道鲁阳去劝阻鲁阳文君,我家师尊听说楚国公输家族掌门及众多弟子也奔赴鲁阳,担心墨子人单势孤,于是派遣我等前往接应。只是师尊知道墨子不想受别人恩惠,于是吩咐我等只在暗中帮助即可。其后墨子传召门下弟子禽滑厘,禽滑厘又请来儒家高手相助。虽然如此,我们也在暗中制服多名公输家族弟子,算是略尽绵薄之力,只不过墨家无人知道罢了。后来我诸多同门返回楚国,陈平此时对儒家也有了兴趣,于是就留了下来,在鲁阳结识了韩信,也知道他成为了墨家的弟子,这就是我与韩信相识的经过。”
项羽听完未置可否,而是看看龙且和闵廷章。龙且是魏国龙阳君的后人,对魏国的事自然知晓;闵廷章心思缜密,陈平说话时他已经开始计算韩信离开有多久了。倘若韩信与陈平之前并不相识,这么短的时间,二人绝无可能口风一致而没有半分破绽。项羽见二人都没有疑问,相信陈平所言非虚。
韩信一旁道:“乌家堡与我墨家渊源甚深,而我墨家钜子又与道家掌教是好友,说来大家都不是外人。”
项羽点点头,“能有先生相助,相信李瞻一事定能圆满解决。”
陈平闻听略显沉吟,项羽看出陈平犹豫之色,问道:“先生有什么难处吗?”
陈平看了项羽一眼,“在下听闻三川郡守李由为救他的胞弟,已经明令秦军封锁阳武所有出口,严查过往人等。这个办法看上去不错,但其实对解救李瞻帮助不大,反而会起相反的作用。”
项羽道:“何以见得呢?”
“我听韩信讲,掳走李瞻之人索取黄金百斤,而且已经成功运走。如果他们为仇而来,想来不会要那么多的钱财,由此看来,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劫财而不是想伤害李瞻的性命。而今李由动用秦军,就把这件本应该可以私下解决的事演变成了官府与劫匪的对抗,一旦那些匪徒走脱不得,我担心他们会狗急跳墙,伤害李瞻公子也说不定。若真是如此,李由将军岂不是枉费一番心血吗。”
“先生的意思是?”
“兵法有云,攻城者围三面而留一面,就是给敌人留条生路,避免他们走投无路之下负隅顽抗。”
龙且道:“先生的意思我懂了,如果我们逼得太紧,那些人说不定会杀了李瞻,与我们一场血战;如果我们撤去封锁,那些人见可以活命,也就会弃李瞻不顾,独自逃生了。”
陈平笑笑,并未再说。
项羽接道:“先生所言极是,但不知先生为何不亲自对李由将军说明呢?”
陈平叹口气,“阳城、阳武和上蔡三地轮流社祭,陈平不才,就是本地社祭的主祭人,算是半个官人。倘若我以这样的身份劝谏李由将军,将军掌三川郡军政大权,定不会接受我这样人的建议,真是会怀疑我与掳走李瞻的人有关联,故意出此计谋,间接帮助那些劫匪逃脱,到时我又该怎样自证清白呢。少堡主不同,乌家堡与李家过往甚密,您的建议在李由将军看来就会相对客观,加上少堡主身边高手众多,只要能救下李瞻公子,就算那些人逃到书丛海角,相信乌家弟子也会把他们绳之以法。”
“你觉得李由将军会相信我的话吗?”
陈平笑笑,“乌家堡兵锋到处,闽越一地都能平定,想这些许小事,李由将军怎会不信呢!”
项羽笑笑,“好,我就依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