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廷章当即答应,立刻起身,和虞子期一起带着乌家战士就出了门。原来这些时日项羽虽然按兵不动,但早已经摸清孟无离的动向,知道他手下的藏身之地了。
项羽让陈平留守,带着龙且、季布、韩信、张良纵马向博浪沙而来。此时整个阳武城已经全城戒严,开始按照嬴政的命令搜捕刺客的同党,凡有可疑之人皆被捉住送官。还幸亏跟项羽在一起,否则以张良的狼狈姿态,还真容易被抓起来。
项羽身上带着李由给他的令牌,看守城门的秦军将领本就是李由的手下,也知道项羽是来帮助李由解救其胞弟的,哪敢阻拦,当即开城放行。
项羽等打马扬鞭来到博浪沙,但见沙丘遍地,芦苇丛生,荆棘密布。耳听得不远处黄河水咆哮而过,偶有乌鸦栖息枝头,哑哑之声仿佛不胜悲兮。张良指点众人来到刺秦的所在,除了还没有干涸的血迹,什么都没有看到。
项羽翻身下马,用手捻起一点带血的沙土,想起朱炯生前的英武之资,豪迈之气,再想到朱家三兄弟为报知遇之恩和救命之恩都落得同样的下场,悲上心头,不由得再次落泪。
张良伏在地上也是放声大哭。他知道凭朱炯的本事本有机会脱身,一是担心自己走不远被秦军所获,二是为报答自己对他的活命之恩,不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故而才退而再进,以至于深陷重围,舍生取义。想起韩国覆灭后,自己四处逃亡时朱炯对自己的照顾,以及自己散尽家财策动韩地暴动后朱炯对自己的保护,张良是痛断肝肠。他心下隐隐觉得,若不是自己执意要刺秦,朱炯也不会今日惨死在博浪沙,想来自己对朱炯的死有一定的责任。换句话说,朱炯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休说刺秦失败,就算杀死嬴政又能怎样呢。嬴政嫡长子扶苏已经在咸阳监国,倘若嬴政被刺,无非是扶苏继位,换另一个皇帝而已,对自己复国大计没有丝毫的影响和帮助。如果没有这次行动,日后陈胜起兵反秦,以朱炯的武功,当可以在疆场之上发挥更大的作用,或许有朝一日杀进咸阳也说不定。
张良念及与此心中是更加悔恨,他以头触底,悲愤不已。
项羽等也不知秦军如何处置朱炯的尸身,只得鞠一捧沙土,对着黄河遥相祭奠一番。项羽、龙且和季布对张良很是不满,因此也对其不管不顾,只有韩信,不忍张良如此悲痛,将其扶起好言劝慰。
忽然,一阵狂乱的马蹄声传来,几人回头一望,见滚滚沙尘之中来了几十匹坐骑,还有一骑跟着空跑,为首之人正是闵廷章。
闵廷章一个翻身自马上落地,对项羽道:“孟无离手下逃离了阳武城,我问过守城军士,今日破晓时分有十余个人出城,往咸阳方向而行,想来就是他们。”
韩信道:“不要紧,倘若出城的真是他们,相信他们走不远。”
虞子期道:“他们天明就走了,何以你说他们走不远。”
韩信一笑,“很明显,孟无离与他的手下定是分道而行。张良公子说过,孟无离在博浪沙现身,说明他是想引诱朱炯出手,自己溜之大吉,那么他的手下定然是走另一路。但今日嬴政车驾到博浪沙,沿途之上定是戒备森严,所以孟无离的手下绝不会走的太快。另外他们在阳武城为了隐藏行踪也没有购买马匹,因此我料定,他们虽然走的很早,但离我们应该不会太远,现在去追还来得及。”
项羽听完精神一震,转眼望去,见那匹空马正是虞子期为他自会稽带来的踏雪乌锥,当即一个起落就落在马背,对众人道:“我的马快,我先去追赶,你们随后赶来就是。”
虞子期记挂项羽,“可你的伤还没好。”
“无妨,而今孟无离不在他们身边,单凭卫邪还伤不了我。”项羽怜朱炯惨死,怒火攻心之下也忘记了张良就在自己身边,一带马头,沿着驰道飞奔而去。
虞子期、季布、龙且等各自上马,带着乌家战士随后而走,驰道之上只剩闵廷章、张良与韩信。
闵廷章自在居巢见过张良后,觉得这个人很不简单,毕竟那一战几乎就将孟无离困住,这样的计谋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到的。他看看张良,“不知公子意欲何往?”
张良望着涛涛的黄河水叹了口气,“如今朱炯惨死,我连唯一的朋友都没有了,今后无非浪迹书丛。”
“公子腹有珠玑,不如就和我们同往吧。”
张良看看闵廷章,“闵大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少堡主对我颇有微词,我又有何颜面留下来呢,在下这就告辞了,只希望闵大侠能协助少堡主尽早让奸人授首,为朱炯报仇,张良感激不尽。”
闵廷章见张良去意已决,也不好强留,只得拱手作别。
张良看看韩信,微微点了点头,“我与陈胜有约,今后就看农家和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