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问徐福自己应该去哪。徐福说而今天下已定,帝国最危险的敌人其实还是北方的胡人,既然陛下您命蒙恬在修筑长城和修建直道,莫不如从咸阳出发到九原和云阳去,一方面可以激励将士,一方面也可以查看长城和直道的修建情况,巩固边疆。
徐福的话打动了嬴政,他暗下决心,应该去看看长城。
说也奇怪,自徐福说话之后,太史官观测到荧惑星虽然移位,但光亮更胜往昔,奏报说以天象看来,陛下的灾厄已去。嬴政闻报大喜,当即大赏徐福。徐福身为鬼谷弟子,确实与卢生那般术士不同,他竟对钱财丝毫不感兴趣,反倒劝说嬴政将赏赐给自己的金银赐给咸阳的流民,让他们得以购买田产,安居乐业。
这些得到意外之财的流民自然喜出望外,对嬴政大加恭维,称赞他是一位爱民如子的明君。那些乱嚼舌根的儒生刚刚捡回一条性命,自然吸取教训不敢多讲话,于是这些流民的声音就成为了咸阳城的主旋律,传到了嬴政的耳中。听到百姓爱戴的声音,嬴政很是高兴,对徐福也是另眼相看。他却不知徐福身为鬼谷弟子,对天象也有研究,否则他又怎能熟知航海事宜呢。徐福知道但凡天体移位,由于观察的角度不同,最初几日天体都会暗淡一些,等到人们熟悉了新的角度,天体的光亮自然就恢复了,这也是他有把握劝解嬴政的理由。
嬴政怎知这些事,他见徐福竟能未卜先知,对徐福更是充满期待。他问徐福,陨石上的刻字如何解释,徐福回答得很巧妙,说这自然是有些人对陛下您不满,故而混肴视听,造成民心波动,不必理会。
嬴政虽觉的此言有理,但想起“始皇帝死而地分”这句话,还是心结难解。徐福看出来嬴政的担心,对嬴政讲既然你还在担心,我向你道喜的第三件事足可以化解你的忧愁。你不是担心始皇帝死这句话吗,那么我告诉你,你让我办的事已经有眉目了,换句话说,海上的仙山已经有确切的位置了。
这可是一剂解心宽的良药,嬴政听完是大喜过望。诅咒他的人希望他死,但现在徐福说海上仙山的位置已经找到了,就是说自己长生不老的愿望就快实现了,那么那句诅咒自然就失效了。诅咒失效,大秦又怎会土崩瓦解,土地四分五裂呢。
嬴政脑子转的飞快,立刻明白了徐福话中的含义,不由得满脸笑意。嬴政已经很久没有笑容了,身旁的重臣这些时日也是惴惴不安,今日见龙岩答曰,一个个也都暗自舒了口气。
嬴政问徐福,既然仙山已经找到,那可以长生不老的仙药是否带来了。徐福听到这起身谢罪,说这次并没有带来长生不老之药。
嬴政听完有些失望,问徐福因何没有带来。徐福回答说他在海上虽然使出浑身解数,想要靠近仙山,无奈山上仙人不想被凡人打扰,更不能体会陛下之心意,于是派了一条大鱼阻挠船只靠近仙山。后来因为清水、粮食等辎重耗尽,万般无奈之下这才只得返航,向陛下禀明经过。
嬴政听完看着徐福,心中也是半信半疑,不知其言是真是假。徐福知道嬴政的心意,他早有准备,自袖中取出一图交给嬴政,说图上所绘就是他在海上看到的大鱼的样子。
嬴政展开一看,上面果然绘有一条大鱼,头大无比,身躯过丈,头顶上的气孔还在向外喷水,尾部的鱼鳍看起来还在抖动,绘制的还真是惟妙惟肖。
徐福说他查过资料,神仙派来的这条鱼与道家第二代掌门庄子在他的名篇《逍遥游》中所记载的那个叫“鲲”的鱼很相像。嬴政读过庄子的《逍遥游》,知道里面说的是“北海有鱼,其名曰鲲”。而今徐福的话虽有牵强附会之感,但一时之间也没有证据说他在说谎。
徐福又将自己绘制的航海图取出,交给了嬴政。嬴政见航海图绘制的很是详尽,知道徐福下了不少的功夫,虽说怀疑徐福所说的关于仙山的话,但毕竟人家还是完成了一份使命,不像卢生那些实术士,整天除了胡说,没有一件实事。
徐福最后的话让嬴政打消了顾虑,他说他愿意即刻回到琅琊,为皇帝准备第二次出海,并邀请皇帝再次东巡,并与他一道去海上寻仙。只要能多配备弓弩手,发现大鱼将其射杀,他就有把握登上仙山,为皇帝找来不死之药。否则,他愿当着嬴政的面以身殉海,以死谢罪。
嬴政点头,当即答应了徐福的请求,同时传令琅琊郡守,让他务必满足徐福一切要求,等到他东巡时与徐福一起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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