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听完大怒,他把这些人找来,将他们骂个狗血喷头。说也奇怪,这些人平素在沛县街市之上十分跋扈和嚣张,而今见了刘邦,却像霜打的茄子,一个个都耷拉着头,闭口不言。刘邦骂完了转念一想,这些人虽说方法不对,但毕竟也是为了自己好,当即好言安慰了他们几句。
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刘邦到是很仗义,找到县守,说自己要亲自押送这些壮丁到骊山去。县守本就为此事正在犯愁,如今见刘邦主动请缨,高兴的同时当即点头答应。此消息一出,那些服徭役的壮丁到是很感激,因为他们知道刘邦能力强,人缘好,如今由他亲自带队,路上想必不会吃太多的苦。但刘邦的那些朋友听完可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自己想帮刘邦,结果却帮了个倒忙。这些人私下聚在一起一商议,除了有家小的不便前往外,其余几个当即决定,跟随刘邦一起去骊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刘邦很感动,知道这些人是真心为自己好。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这份情谊埋在心底。待到出发的当日,吕公和吕雉都来为刘邦送行,就连县守也给足了刘邦面子,亲自前来相送,并给了刘邦一些金银,作为路途之上的费用。
刘邦跟县守交代了公事,又来到岳父和夫人面前叮嘱了几句,随后又跟萧何、曹参等几位朋友互道珍重,带着几十名民伕离开沛县,向骊山而来。
刘邦虽说是主动请缨,但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因此内心很是郁闷。众人逶迤向骊山前行,起初几日还好,但到了后来,焦躁的情绪就愈发强烈。
说也凑巧,他们在路上遇到另一支队伍,是服完徭役返回的。这支队伍当初被征发是去修筑直道,上路时有一百二十人,等到返回时只剩下四十三人了。两支队伍相遇后,彼此打听情况,当听说骊山修墓比修筑直道还要劳苦时,这些壮丁不干了。既然去也是死,抗命也是死,那何必还要到骊山去遭罪呢,因此这些人在路上就开始口出怨言。
刘邦也知道这些人不易,自己带队虽然辛苦,但到了骊山办完交接手续毕竟还可以返回,但这些人什么时候回来可就不一定了,有些人说不定就不会再回来了,因此对这些人的怨言,刘邦也是充耳不闻,听之任之。
跟随刘邦一同前往的周昌、周苛兄弟,以及任敖、卢绾本来想申斥这些壮丁几句,但看刘邦没有什么表示,他们也就不再言语。
这一日早晨,刘邦醒来后就接到卢绾的报告,说昨晚有两个人私下逃走了。按照《大秦律令》,允许服徭役的人在路上有折损,只要不超过一成就行。刘邦负责的这支队伍一共有七十余人,而今逃走了两人丝毫不影响交接,因此刘邦并没在意。
不想过了两日,周氏兄弟发现,又有三人趁夜逃走了,并且他们还听到剩下的人在一起商议,说还要再次逃走。
刘邦不忍心责罚这些人,毕竟都是自己的相邻,但他内心的苦闷又无处发泄,只好每日饮酒消愁。
这一日队伍行到丰邑西面的大泽地界,刘邦见天色昏暗,担心会有大雨降下,因此让队伍暂停,在这里休息一日。他安顿好队伍,一个人又开始喝闷酒,不想越喝越是烦恼,到最后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等到第二天天明,刘邦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榻前站立的任敖、卢绾和周氏兄弟,一个个面带惊恐之色。
刘邦心中咯噔一下,知道有不好的事发生了,当即起身问道:“有什么事吗?”
几人相互看看,最后还是卢绾哭丧着脸道:“大事不好了,那些民伕昨夜又逃走不少,我刚清点人数,只剩下一半了。”
刘邦一听,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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