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借着酒劲用火光惊走了长蛇,事后想来自己也甚是恐惧。还好,卢绾、任敖、周昌和周苛这四个人确实很够朋友,虽说长蛇吓人,但他们也不想刘邦命丧蛇腹,因此又点了几支火把,乍着胆子,相互鼓励着走进树林深处。
此时天色已黑,四人火把高举四下张望,也不见刘邦踪影。周昌已经有些腿软了,他看看自己的兄弟,“大哥不会被长蛇吞吃了吧。”
周苛也是满腹怀疑,但他不敢明说,只是问卢绾,“你看呢?”
卢绾刚想说话,忽觉脚下一软,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他大吃一惊,几乎喊出了声,用火把一照,却发现脚旁躺着一人,正是刘邦。
刘邦被长蛇吓得不轻,加上因醉酒神困体乏,已经双腿无力不能走动了。他不愿被林外的那几个兄弟看见自己的怂样,因此也没呼喊,就想着歇息一下缓缓力气,不想卢绾等已经走进林中。
刘邦身处暗处,看卢绾四人手中的光亮自然是一清二楚。他挪动一下双腿,躲在一个隐蔽处装作酒醉后人事不省的样子想蒙混过关,不想却被卢绾一脚踩中。
事已至此,刘邦不能不应,他哼了一声,装作吃痛后悠悠醒来的样子,微睁双眼,“是什么人踩我。”
卢绾、任敖等四人慌忙蹲下身来,看见刘邦安然无恙都十分欣喜,周昌更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大哥,你还活着,我以为你……”
他话没说完,后脖颈就被任敖狠狠地抽了一下,“你胡说什么呢你。”
周昌吃痛,但也没敢反驳,只是呵呵傻笑,“是,是我说错了。”
卢绾用火把四下照了照,发现了刘邦脱手而出的长剑,将其捡回后见剑身有几点血迹,心下疑惑,“大哥,你剑上有血,难道……”后面的话卢绾没敢问,但刘邦听完却悚然一惊。他知道,倘若自己说出真相,这一干兄弟必然看轻自己,因此现在只能编个故事,故弄一下玄虚。想到这,刘邦装作宿醉还未清醒的样子,醉眼朦胧地看着卢绾,“怎么了,你说些什么。”
卢绾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正在他思索的空当,那十余个沛县服徭役的壮丁也相互约喊着,闯进了树林。为首的一人见刘邦躺在地上,卢绾手里的那把剑上又有血迹,不由的惊呼道:“大人,难道你已经把那长蛇斩了不成?”
这一句话可真是救命,刘邦念头飞转,已经知道后面该如何演戏了。他看看那壮丁,明知故问地道:“什么长蛇,我不知道,我恍惚中就知道自己拿着火把和长剑走进林中,然后看见一堆东西挡路,我用剑挥了几下,那就是你们口中的长蛇吗。”
“大人,那就是长蛇呀,您好生本领。”那人又补上了一句。
其他人四下看看,不见长蛇尸体,一时间都很纳闷。刘邦早已经留意他们的举动,见他们有疑惑之色,已经判断出他们心中所想了。
这些人找了一会,始终没有找到长蛇的尸体,其中一人忍不住道:“大人,那长蛇身躯甚长,您依然将其斩之,何以不见尸身呢?”
刘邦故意敲打着自己的脑袋,“不记得了,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迷迷糊糊之中我就觉长剑砍中了什么,然后那团物事就化成一团烟雾不见了。”
刘邦之所以这么说就是因为长蛇逃窜,死无对证,无人可以辩驳自己,但在那些愚昧的乡民看来,却当成了真事。他们相互看看,一个个脸露惊愕之色,看刘邦的眼神也流露出一种敬畏。
刘邦不明白这些人何以如此,还以为自己说漏了嘴,心中突突直跳。他大脑飞转,想找一些话语弥补,正不知说些什么好,为首那人突然问道:“敢问大人,您进林时可曾看清那长蛇是何种颜色?”
此时卢绾、任敖已经把刘邦从地上服了起来。刘邦心中虽不知那乡民因何这么问,但看他脸上满是求证的神情,知道此时不宜多说,而是顺着他的话语,故作沉思之状,“我进林时是往西行,当时天色尚未黑暗,林中略有光亮,依稀记得那长蛇身上有光,至于……”刘邦是泗水亭长,平日里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调节邻里纠纷,每到那时,那些大妈恨不得把自家占的理全说出来,根本不给旁人插话的空当,因此刘邦养成了察言观色的习惯。此时他故作深沉,就是引诱旁人开口的套路。果然,那壮丁上当了,他见刘邦吞吞吐吐,迟迟不语,还真以为刘邦喝多了看不清,因此搭言道:“是不是白色的。”
一句话点醒了刘邦,他顺水推舟,既模棱两可,又含糊其词“当时林中昏暗,我又酒醉未醒,一时间不敢断定。如今听你一说,现在想来确实如此,只不过好像也并不是通体雪白的样子。”
那些服徭役的壮丁加上卢绾、任敖和周氏兄弟都是目不识丁之人,他们哪里分辨得出刘邦话里的玄机,还以为刘邦已经亲口承认此事,当即都啧啧称奇。任敖等四人是觉得刘邦做了这么一件大事,作为他的兄弟脸上跟着也有光彩,但那十几个人听完却是诚惶诚恐,竟齐齐下拜,为首那人道:“亭长,您果真是那个贵人,请允许我们跟随与您,今后不管是刀山火海,还是赴汤蹈火,我们都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