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健儿是天生的猎手,对于他们来说,放牧与打猎这两件事好像天生就会。
草原深处就是大自然馈赠的最好的猎场,头曼和冒顿并马走在前面,望着逐渐转青,渐渐长高的草原,脸上都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头曼看到冒顿身边只有十余名骑士,他心中窃喜的同时也有些奇怪,“我听说你从东胡回来时带了一千骑士,怎么今天就带了这么点人?”
冒顿笑了笑,“我那些手下戍边日久,他们才真的辛苦,我让他们好生休整一下。”
头曼点点头,“应该的,他们常年与东胡作战,确是应该好好休整。”
冒顿四下看了看,见父亲身边约有二百余名骑士,一个个良弓骏马,鞍韂鲜明,一看就知道是父亲的亲兵。冒顿心中长叹了一口气,知道事情已无回旋的余地。
这二百余名骑士四下散开,看起来是远远地起保护作用,实则已经把冒顿和他的手下监视起来。冒顿的手下看出了这一点,想提醒一下主上,却被冒顿的眼神制止了。
头曼确实已经下了决心,既然已经到了没有退路的地步,那就长痛不如短痛。昨夜他回到寝帐,把白天发生的事告诉了自己的夫人。阏氏听完后很高兴,说这是冒顿自己找死,怨不得他人了。本来我们还准备找个借口将他的兵权削掉,然后再收拾他,现在他主动提出要与你打猎,正好趁这个机会除掉他。
冒顿连夜精心挑选了一百多名绝对忠于他的亲兵,阏氏为了防止万一,同时也担心头曼到时不忍动手,也把自己的亲信手下给了头曼,共凑齐了二百人。这阏氏也很有心机,知道重赏之下有勇夫的道理,把自己的私藏拿出来犒赏这些人,告诉他们一旦头曼有令,务必要斩草除根。
父子二人并马前行,逐渐来到了草原深处。四下旷野无人。唯有山岗连绵起伏,确实是一处好的所在。冒顿看看父亲,恰好头曼也在此时看着冒顿,父子二人的眼神里好似都是一个意思,差不多了。
想要杀了冒顿,自然要他把支开,他若是总跟自己在一起,手下的人又怎能动手。“我儿,此处乃一天然猎场,我们就在这分手,各自打猎,两个时辰后回到这里,看看你我究竟谁获得的猎物为多,你看可好?”
冒顿点点头,正要说话,忽听山背后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头曼也是战士,他立马倾听,立刻就从马蹄声中判断出,这是一支约有千余人的队伍。平白无故这里怎么会出现马队呢,头曼疑惑地看着冒顿。
冒顿当然是心知肚明,因为这正是他安排好的那两支千人队。为了实现今天的计划,冒顿把每一个细节都想到了,把每一个行动计划的时间与地点都安排好了,决不允许有丝毫的差错。很简单,如果有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了疏漏,都会对自己造成致命的伤害。
“父亲,您在这安排围猎的队伍了吗?”
头曼见冒顿问自己,想来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不由得摇了摇头。
“此事有蹊跷,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一支千人队,是不是部落有哪位长老对父亲您不满。”
冒顿的话明显是想转移头曼的注意力,但却也恰好击中头曼的软肋。头曼担任匈奴部落的单于已经数十年了,按照部落的约定,每一任单于都应该是部落长老联合推选产生的。但头曼疼爱幼子,想让他继承自己的位置,于是搞了一出以拥立冒顿为下一任单于作为条件,然后派他到月氏成为人质,再悄悄进攻月氏的把戏。草原部落的人生性单纯,不像中原人士诡计百出,部落长老想的是反正冒顿也是死,立于不立都是一样的,因此当初也很痛快的答应了,谁想到这冒顿居然逃了回来。
逃回来也就算了,随着冒顿在东胡边境屡立战功,大家也就认可了他的地位,哪料想这个时候,头曼又有了废长立幼的想法。尽管单于的位置都是你们家的,你立谁都是你的家事,大家管不着,但如此的翻云覆雨,部落长老还是有很多人对头曼不满的。
这些事情头曼也清楚,今日忽然出现一支队伍向自己而来,加上冒顿有这么一说,头曼的思路一时间还真的被带了过去。
此时散在四周的那二百名骑士也听到了马蹄声,他们护主心切,自然就聚拢了过来。
冒顿看看头曼,“既然父亲不知,为防意外,我愿上前看看。”还未等头曼反应过来,冒顿已经催马上前了。他这一走,那十余骑自然就跟着他出去了。但见冒顿一招手,那十余骑已经弯弓搭箭,看起来是要做好战斗的准备了。此时冒顿也伸手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羽箭,搭在了弓上,等到马跑出约有一箭之地,猛地一圈马,竟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身。但听得一声凄厉的哨响,那支精心制作的鸣镝已经向头曼飞来。
头曼正在看着冒顿上前,也看到他张弓搭箭,向来是要以防万一,哪料到他会突然反身一箭射向自己。
头曼身边的骑士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他们已经在戒备之中,自然不会让这支羽箭伤了自己的主人,当即有人抽出马刀,将来箭劈落。
头曼一生征战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