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布、丁疾很欣赏陈胜,一路之上颍川郡的闾左之徒相比另两地的人表现的最好,很是循规蹈矩,让二人省了不少的心。正是如此,沿途的所有采买郑、丁二人也都交给陈胜去完成,每一次陈胜办理的都很是到位。
有的时候,这二人也会相互叹息,说这陈胜不知道因为什么得罪了咱们的李由将军,否则以陈胜的本事,要是在将军手下,怎么也能混个旗牌官干干。
说归说,但二人明白,无论如何陈胜也得死。也正是因为有这个心态,二人在路上对陈胜的看管就渐渐松懈了。反正到渔阳也得死,何必还要在路上为难他呢。
陈胜采买回来向郑布、丁疾禀告,说大泽乡市集狭小,买的东西不多,但这里盛产鲜鱼,他已经买回来数十条,交给庖丁准备,今晚二位将军可以有鲜鱼吃了。
郑布、丁疾满意地点点头,让陈胜下去歇息。郑布想起带队的葛婴和宋留也是官府中人,征得丁疾同意,吩咐一个乡民到三川郡驻地请葛婴和宋留过来一起吃鱼。
葛、宋二人一路之上也有不少怨气,特别是管辖三川郡的闾左之徒以来,更是怒气填胸。相比颍川郡和阳夏的人,三川郡算是靠近咸阳,因此虽是地位低下,但却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他们一路之上怨气冲天,要吗抱怨不应该走这条路,绕了一大圈;要吗抱怨朝廷无能,以致造成边防空虚,累的葛、宋二人也是有苦难言。
听说郑布、丁疾喊自己吃鱼,葛、宋二人满心欢喜,向郑布、丁疾的营地而来。由于这支队伍有九百人之多,加上又分三个地方,因此驻地成三角形分布,中间是伙房,便于大家行动。
葛婴和宋留走到伙房边缘,正准备穿过去直奔郑布、丁疾的营地,就见对面走来一个伙夫,手里还蹲着一个木盆,嘴里不停地念叨,“奇怪,真是奇怪。”
葛婴、宋留相互看了一眼,叫住了那名伙夫,葛婴问道:“我来问你,你自言自语地胡乱说些什么?”
这伙夫见是葛婴和宋留,知道他们也都是官府的人,连忙止住身形,“二位将军,我没胡说,方才确实发生一件奇怪的事。”
“是什么事,你说来听听。”宋留问了一句
“这样好不好,我们头让我赶快到河边去洗鱼,等晚饭后我在说与二位将军听,不然就耽误了。”这伙夫说着,晃了一下手中的木盆,里面横七竖八的摆满了鱼。
葛婴点点头,“好吧,你先去洗鱼,不要忘了与我们的约定。”
这伙夫答应一声,从葛、宋二人身边走了过去。
吃过晚饭,葛婴和宋留辞别郑布、丁疾,返回自己的营帐,看见那名伙夫正等在帐门口。将伙夫让进营帐,这人把事情对葛、宋二人讲了一遍。
原来陈胜买鱼回来交给伙房,大家都很高兴,这一路行来甚为辛苦,眼看就要出原来楚国的地界了,能有口鱼汤喝,也算是口福,不想伙夫收拾鱼时却发生了一件怪事。起初没有什么,除鳞、剪鳍、剖腹等都很正常,等收拾到第七条鱼时,伙夫剖开鱼腹准备清洁鱼内脏时却赫然发现,鱼腹内竟然有一块白布。伙夫很奇怪,将白布打开一看,上面赫然用朱砂写了三个字,“陈胜王。”
葛婴和宋留都是一愣,“不可能吧,定是有人暗中搞鬼,故意塞进去的。”宋留说了一句。
伙夫连连摆手,“不是的,若是那样还有何惊奇,我剖开鱼腹时,鱼的内脏还在其中,而且鱼身没有丝毫破损之处,不可能有人做手脚。”
葛婴和宋留相互看看,脸上都写满了惊奇。“我来问你,这件事还有谁知道?”葛婴看着伙夫的脸,低声问了一句。
“除了我,就是另外两个收拾鱼的人,我们没敢声张,怕惹祸上身。”
宋留道:“那你发现的那块白布呢,可曾收好?”
伙夫看看宋留,慢慢地把手伸入怀中,取出了一块白布,“我怕被人发现,藏在身上了。”
葛婴取过白布展开一看,果然是用朱砂写的字,也确如伙夫所言,是“陈胜王”三个字。
葛婴和宋留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是官府中人,对民间故弄玄虚之事也看过不少,如果换做旁人,他们定然就告发了,但如今涉及到陈胜,二人心中都有些顾虑。还有一点二人没搞明白,何以伙夫信誓旦旦地说,那鱼毫无破绽呢。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塞进去,难道是鱼自己吃进去的不成。
“这件事绝不要向外人讲,否则领军将军见怪,你可能性命不保。另外,今后如再有奇怪之事,先告诉我们,回去吧。”葛婴说着,将白布揣进怀中。
伙夫走后,二人走出营帐来到一处水边。此时夕阳西下,水面波光粼粼,晚霞映衬在水中,再加上远处的芦苇荡,景色甚是好看。但二人无心赏景,宋留见四下无人,低声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葛婴想了一想,“不知道是不是陈胜在故弄玄虚,我的意见,咱们以静制动。”
宋留点点头,“好,我们看看再说。”
“轰隆”一声,天边传来一声炸雷,跟着乌云翻滚,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