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疾道:“你们去后可有什么发现?”
葛婴摇摇头,“我们赶到祠堂时,什么都没看见。”
此时,三地的闾左之徒都已经被惊醒了,好多人围在旁边看热闹,听完葛婴的话都窃窃私语。
郑布见问不出什么,一扬手中的长剑,“都回各自的营房。”随后又对陈胜道:“陈胜,你最好不要搞事,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在下不敢。”陈胜又施了一个礼。
此时,雨势又开始增大,众人见郑布、丁疾已经回帐了,也就相互私语着各自返回。
葛婴邀请宋留到自己的帐中叙话,他把路上陈胜讲的话告诉了宋留,并问宋留现在应该怎么办。
宋留一时之间也甚感茫然,他素知葛婴有些谋略,反过来问葛婴又该当如何。“我想过了。”葛婴探口气,“从今晚郑布无心之语看,陈胜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李由是三川郡守,掌军政大权,与军中将领多有交情,郑布和丁疾都是他手下的将领,到了渔阳军中,他们随便安个罪名就可置陈胜与死地。”
“可这与我们有何关系?”
“关系自然有。按照秦律,戍边之人如果延期到达,最高可罚两副盔甲,但领军之人则受罚甚重。他们既然想杀陈胜,而陈胜又罪不至死,必然便要寻找借口,也必然要找替罪羊。你想想,我们是阳城人,又是颍川郡带队之人,事情若真的发展到那一步,你我二人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你的意思,我们到了渔阳反而会枉死吗?”事关生死,宋留也有点吃惊了。
“我不敢保证一定会发生,只是说有这种可能,问题是真到了那一步,我们就没有任何机会辩白了,只能枉死在边关。”
宋留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看着送死呀。”宋留顿了一下,“要不你我二人趁这滂沱大雨,辞官不做,连夜逃遁去吧。”
葛婴苦笑一下,“多日大雨,道理不通,你我能逃到哪里。如果真是那样,不出三日,你我必定遭擒,到时只怕死得更快。”
宋留真的有点慌了,“逃也不成,去也是死,那你说我们该当如何?”
葛婴从怀中取出那四块白布让宋留观看。宋留一时未能明白,“你这是何意?”
葛婴看着宋留,“你也看到了,连日来鱼腹藏字,鬼神传音,说的都是一个人。”
“你说陈胜?”宋留问了一句。
葛婴点点头,“陈胜是聪明人,不会看不出自己身陷危机,他要想活命一定要有动作。如果这些是陈胜搞的鬼,那么他后续还会有行动;如果真的是上天授命,该他称王,那神鬼一事就还会继续发生,你我莫不如静观其变,看中间可有你我的活路。”
“这倒是个好办法。”宋留点头答应。
大雨继续下个不停,大泽乡平地水起,到处一片汪洋,尽管这些闾左之徒宿营在高处,但落脚处依然全是水,大家是困顿不堪。
这几天葛婴一直在留意陈胜的动静,发现陈胜还真的没有什么异常,但这几天夜里,祠堂那边时不时的又冒出鬼火,依然断断续续地传来那六个字,“大楚兴,陈胜王。”
郑布和丁疾也看过两次,仍然没有任何发现。此时,鱼腹内藏有白布,上面有“陈胜王”朱砂红字的事开始在整个营地悄悄地流传开了,再加上夜里的鬼神传音,包括三川郡在内的那些闾左之徒,看陈胜的眼光都一样了。有的人已经私下传言,这陈胜命中注定要称王,跟着他就会要好的前途了。
葛婴在营帐内计算时日,受大雨影响,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按期到达渔阳了,看来受罚已经是在所难免了。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跟着帐门一挑,七八个人走了进来,都是三川郡的闾左之徒。随后跟进来两人,却是陈胜的手下吕臣和邓宗。
“葛大人,您是官府中人,我们信您的,请您告诉我们实情。”这些三川郡的闾左之徒一进来就开始嚷个不停。
葛婴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慢慢说,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一个三川郡的闾左之徒道:“这两个颍川郡的人说,这些时日天降大雨,我们已不能按期到达渔阳了,按照秦律,延期不到者是要被斩首的。我们与他二人辩解,说秦律没有这样的规定,延期迟误只是会受罚,但罪不至死,但这二人坚称有,并说您懂得法律,我们若不信,可找您评判,所以我们就来了。”
葛婴听到这心中已经雪亮,他知道陈胜不想束手待毙,要有所行动了,故而才鼓动手下散布谣言,说出延期死罪的话欺骗这些人,想来有的人心信了,有的人还未全信。
葛婴刚想开口,又有十余人来到他的大帐,并且是同样的话,而这次后面跟着的却是召平、庄贾和周文。
这些闾左之徒七嘴八舌的让葛婴给个明确的答复,此时帐门口一人道:“你们这么乱嚷,让葛婴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