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张耳一样,陈余也是魏国大梁人,只是他比张耳小了二十岁,当陈余苦读儒家学说,游历赵国苦陉等地时,张耳已经名声在外了。
陈余很仰慕张耳,想与张耳结交,只是张耳此时已经逃到外黄,不在大梁。陈余想到外黄去,只是缺少川资,因此一直也未成行。大梁城有一位公乘氏非常富有,陈余的勤奋好学引起了他的好感,他通过了解觉得陈余不是一般平庸无为的人,将来一定会有所成就,因此就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陈余。
陈余有了岳丈的支持,第一时间赶到外黄见到了张耳,二人长谈之下非常投机,彼此都有相见恨晚之意,遂结成忘年之交。
魏王假三年,秦军携灭赵、亡燕的余威,东进围困大梁城。时天降大雨,十日不止,秦军主将王贲访求水势,知黄河在城之西北,而汴河从荥阳发源,由城西经过,乃命军士与西北开渠,引二河之水倒灌大梁城。其后城垣损坏,秦军攻入,魏王假请降,魏国遂亡。
陈余见魏国已亡,知事不可为,于是也跑到外黄去与张耳汇合。此时秦国已经得知张耳、陈余乃是魏国名士,想要二人出山辅佐大秦。但二人坚辞不受,嬴政大怒,发下悬赏令,有捉住张耳者赏金千金,有捉住陈余者赏金五百。张耳、陈余看情形不对,于是辞别家人改名换姓,跑到这陈地充当里卫一职以维持生活。里卫其实就相当于现在的保安,酬劳其实很少,但因为不会惹人注目,所以二人还是咬牙坚持。有一次,陈余当值期间犯了一点小错,里中小吏用鞭子抽打陈余惩罚他。陈余毕竟年轻,那受过这等窝囊气,就想动手反抗。张耳看出来陈余的不忿,赶紧踩了陈余一脚,示意他千万要忍耐。事后,张耳把陈余拉到一株桑树下,责备他说,我不是告诫过你吗,我们身份不同,因此遇事千万要忍耐,如果你轻举妄动,伤了里中小吏不要紧,将我们的身份暴露,这会引来杀身之祸,难道你的志向就是死在里中小吏的身上吗?
陈余也认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危险,当即表示认错。他对张耳讲,今天的事就好比刀已经架上了我的脖子一样危险,是你救了我一次,他日我一定会回报你,在你面临生死关头时也同样救你一次。这件事后,陈余对待张耳就像对待自己的父亲一样亲近和尊敬,二人也由此在艰苦的岁月中建立了断头不悔的患难情谊。知悉二人底细的人对陈余的比喻很是赞赏,慢慢地就把这件事传扬开来,遂称二人的交情为“刎颈之交”,寓意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出卖朋友的交情。
张耳、陈余苟全性命于乱世,这一切都拜嬴政所赐,二人对大秦帝国因此也满怀敌意,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只得一直隐忍。
陈胜在大泽乡起事,短短时间就连下几座城池,控制了大片区域,这引起了张耳的注意。关键在于,在陈胜接连取胜的影响下,附近还有几座城池的百姓也振臂而起,将当地官吏赶跑,依附了陈胜,这使得陈胜的势力越来越大,他的心气也越来越高。
在陈胜攻下陈县,以此为大本营训练士卒,筹集粮草时,张耳私下观察了陈胜的部下,发现这些人虽然装备有些简陋,但士气分外高昂,领兵训练的武臣、吕臣等也给张耳留下了较好的印象。他暗地里打听,这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农家弟子。
张耳起初还以为陈胜来到陈县后会对县中那些豪强富户、宗族长老等不屑一顾,甚至会找机会整治他们。不想陈胜对他们不仅秋毫无犯,还对前来依附于他的蔡赐大加重用,这就打消了张耳的顾虑,觉得陈胜这个人虽然不过是闾左之徒,但志向还是远大的,值得自己出山辅佐。
按照陈余的意思,还是应该在观察一段,等上一等,他认为陈胜势头虽猛,但起兵太急,固然是陈胜手下有一些能人,主要的还是大秦帝国根本没有缓过神来,因此后续的行动才是关键。如果陈胜继续获胜,一路高歌猛进,我们再去投奔他也不迟;如果大秦帝国开始重视陈胜,抽调精兵猛将对付他,倘若陈胜失败,我们也不至于再次逃亡。
张耳摇头,不赞同陈余的说法。他告诉陈余,现在正是陈胜起兵后的关键时期,决定着他以后的成败与否,而只有在关键时期为他提供正确的建议,才能让反秦事业继续进行下去,否则陈胜必定失败。见陈余有些不解,张耳为其进行了一番分析。张耳认为,陈胜的优势在于,天下苦秦久矣,对于秦二世的暴政都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陈胜首先起兵,给了全天下想要反秦的人一个希望,这也是他兵不过九百,但能迅速发展到几万人的原因,因为太多的人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因此他所经之地,众人无不踊跃跟随的缘故。另外陈胜是农家弟子,他们门派的天生属性对楚地的贫苦乡民有天然的号召力,可以迅速拉近彼此的距离,只是他得以招募那些流民或乡民成为士兵的有利条件。还有一点,陈胜到了陈县大肆吸纳当地名士,对豪强富户、宗族长老也采取拉拢的手段,可见这个人很有眼光,确实想干一番大事。不利的地方在于,陈胜毕竟孤军作战,虽能惹得天下人的注目,但也便于大秦集中优势兵力予以清缴。秦二世胡亥继位后虽然胡作非为,但大秦的底子还在,不要说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