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曹参心中暗笑,心想这县守看来私下还真是下了一番工夫,竟能想出这两全其美之计,只是这计谋看似不错,但执行起来却漏洞百出。假若秦二世出兵平乱,谁规定朝廷起兵就不会先打你而是去打陈胜;至于反秦阵营,谁又承诺过陈胜不想将你并吞,而容你在他身畔存在。只是萧何、曹参从陈胜起兵朝廷无力剿灭的格局中已经知道天下将乱,心中早就存下了反秦的心思,故而不能对县守说破罢了。他们虽然身在官府,但夏侯婴、周勃、樊哙等人却与沛县乡民时常接触,因此萧、曹二人也早已知道,沛县宗族父老与乡中子弟早有起兵之意。如今既然县守说出来了,二人自然也就顺水推舟的赞同,只是他们心中不想追随县守而已。
萧何想了一想,“大人既然对我等推心置腹,直言相告,我与曹参自然也一心为大人着想,因此有一言不敢不讲。”
“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萧何点点头,“大人请想,您本是秦朝官吏,奉命镇守一方,如今天下方乱,您就想据沛县而自立,如此一来上愧对朝廷,下难以让百姓信服。您的计策虽好,但我担心一旦施行,沛县乡中子弟恐难顺从大人之意,如此一来,岂不是弄巧成拙了吗。”
县守一听,也觉萧何的话有理,若真是那样,自己恐怕连县守的官职也保不住了。他看看萧何,“依你之见我又当如何?”
萧何道:“大人如欲图大事,一是要与掌兵的县尉心意一致,二是要把逃亡的豪杰请回来,如此一来,沛县自可安如泰山。”
县守用不解的神情看着萧何,“县尉掌兵,虽说沛县不大,但也有几百士卒,我想起事要与他相商可以理解,但为何要请逃亡的豪杰呢,再说我沛县也没有这样的人呀。”
“不然,不然。”萧何笑道:“大人或许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萧何口中的豪杰与大人所想的不同。”
见县守还是没懂,曹参一旁道:“大人觉得您想要起兵,依靠县尉手上的那几百士卒可行吗?”
县守摇头,“那点兵自然太少了,如果想要拥兵自立,必须要在沛县的乡中子弟中招募大量士卒。”
曹参点头,“大人说的极是,假若您现在去募兵,您觉得会有多少人应征报名呢?”
县守一愣,这件事他可没有想过。曹参继续道:“这就是萧何口中豪杰的意思了。假若有一人在沛县子弟心目中很有威望,只要他来投军,那些子弟必然踊跃跟随,如此大事可成。”
县守看看萧何,他终于搞懂了,但他随即眉头一皱,“以萧何的意思,我沛县的豪杰正在逃亡,但不知是何人?”
萧何笑了,“大人,卑职说的这人就是那泗水亭长刘邦。”
“不可,不可。”县守连连摆手,“那刘邦乃朝廷重犯,当初私自放走服徭役的民伕,至今还未归案,我若将此人召回,一旦朝廷得知,必定第一个前来攻打我们。”
萧何笑道:“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人既已决定拥兵自立,就应该广募兵源,壮大实力。您以为不召刘邦回来朝廷就不打您了吗?恰恰相反,如果您的实力最弱,朝廷第一个攻打的就是您。刘邦上次私放服徭役的民伕虽然罪大恶极,但也因此在沛县乡民子弟中树立起自己的声望,只要大人您不计前嫌将其召回,他必感念大人的再造之恩鼎力相助。刘邦回来助您,就可利用他的声望募到更多的士卒。还有一个好处,那刘邦的岳丈吕公与您是至交好友,又是我沛县的富户,他如果知道是您赦免了刘邦的罪名,定会倾其所有助大人您成事,到时他的钱财就是您打造军械、囤积粮草、购买良马的军资呀。有他翁婿二人做榜样,其余的英雄豪杰和富户望族还不群起而效仿,赦一罪犯却得到这诸般好处,您何愁大事不成呢。”
萧何这一番话可打动了县守,他捻须想了一想,觉得这确实是一个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主意,当即看了看萧何,“好,好,此计甚好,不枉我平日对你的栽培,只是那刘邦逃后不知去向,我一时之间也不知到哪里去找他回来。”
曹参此时心中已经大喜,他听到这刚想站起说话,就觉萧何在背后拉了他一把。曹参立刻醒悟,如果此时自己说知道刘邦在哪里,岂不是不打自招,证明自己与刘邦还有往来吗。
县守已经看见了曹参的举动,开口问道,“莫非你知道刘邦的下落?”
曹参暗自庆幸萧何的谨慎,对自己的鲁莽行为很是懊恼,当即拱手道:“是这样的,属下想起一个人,就是那街头屠狗的樊哙。他与那刘邦素有姻亲,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