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漫之志诎矣；烈士死节之行显于世，则淫康之虞废矣。故明主能外此三者，而独操主术以制听从之臣，而修其明法，故身尊而势重也。凡贤主者，必将能拂世磨俗，而废其所恶，立其所欲，故生则有尊重之势，死则有贤明之谥也。是以明君独断，故权不在臣也。然后能灭仁义之途，掩驰说之口，困烈士之行，塞聪揜明，内独视听，故外不可倾以仁义烈士之行，而内不可夺以谏说忿争之辩。故能荦然独行恣睢之心而莫之敢逆。若此然后可谓能明申、韩之术，而修商君之法。法修术明而天下乱者，未之闻也。故曰“王道约而易操”也。唯明主为能行之。若此则谓督责之诚，则臣无邪，臣无邪则天下安，天下安则主严尊，主严尊则督责必，督责必则所求得，所求得则国家富，国家富则君乐丰。故督责之术设，则所欲无不得矣。群臣百姓救过不及，何变之敢图？若此则帝道备，而可谓能明君臣之术矣。虽申、韩复生，不能加也。

什么意思？李斯在这封奏章里大体就是说，陛下您现在当皇帝如果不恣情享乐，那就是错误的把国家当成了自己的镣铐。皇帝要是为人民服务，那就是当了人民的奴隶，所以您必须反过来，让人民当皇帝的奴隶。那要怎样才能把人民变成帝王的奴隶呢？就是要实施严刑峻法，而且小罪重罚，这样群臣百姓只能考虑自己有没有犯错，哪还有功夫造反？他们老老实实的建设国家，国家富强了，那还不是君主想怎么享受就怎么享受呀。

先秦时期，不管是春秋时一国的君主或者是战国时期哪一国的国君，甚至是始皇帝嬴政开创了帝业，对天下百姓还是心存有畏惧之心的。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他们认为民心不可丧，而那时的百姓也确实能对君主有较大的影响力。但是李斯这份《论督责书》一出，就从法理上和道义上抬高了君主的地位而贬低了民众的权利，进而让帝王可以无视百姓的存在而肆意妄为。所谓“上行下效”，正是帝王这样行事，其下的各级官员也开始走上了与人民对立的路，不再觉得他的俸禄是来自于百姓的供给，而是觉得是官家的恩赐，因此说李斯这份《论督责书》流毒甚深，以致影响了中国几千年的历史进程，他彻底将官与民对立了起来，从此后中国只有专制而没有民主。从这一点上来说，李斯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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