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楚看见殷通从屋中走了出来,他青筋满布的右手,紧紧握住了那件奇怪的兵器——“铁楚排”。
殷通的家将、护卫早就在注意这件奇怪的兵器了,一是好奇,毕竟从来没见过;二是戒备,这东西看样子就十分恐怖,抡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他想行刺大人,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殷通在项梁、项羽的陪同下在台阶前站定,殷通看看桓楚,“桓楚,你回来了。”
桓楚点点头,“项公子已经跟我说了,大人您法外开恩,已经赦免了我的罪行,桓楚感激大人,特来致谢。”
殷通摆摆手,“客气话就不用说了,我来问你,你可知道我为何要赦免你的罪行,又为何要项羽把你找回来吗?”
“小人不知,望大人明示。”
殷通很满意项羽的做法,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只有守口如瓶才能博得他人的信任。“我也不瞒你,如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原来六国的民众纷纷拥兵自立,割据称王,现在又回到了七国纷争的时代。我东南一地原属吴越,不受中原战火洗礼,只是如今各地诸侯纷纷派兵掠地,我担心会稽一地如若再没有作为,恐怕会沦落与他人,因此也想召集吴中子弟和豪杰共襄义举,起兵反秦,你是我当地名将,我自然想把你找回来,让你担任领军校尉一职,你看如何呀。”
桓楚想了一想,“大人的提议自然是好的,但不知起兵后何人为首。”
殷通笑了笑,“此事我来提议,我又是会稽郡守,起兵后自然我为首领。”
“那领军者何人?”
“问得好,我正要对你说起此事呢。”殷通一指身旁的项梁,“项公老成持重,德高望重,深受我吴中豪强拥戴,项羽力能扛鼎,勇冠三军,他二人为我军中主将与副将,这样安排你可服气呀。”
桓楚点点头,“项公和项公子确实是我吴中当世豪杰,我桓楚在他们帐下听令自然心甘情愿,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
殷通哦了一声,道:“你且说说,你有何不解。”
“既然项公德高望重,项公子勇冠三军,由他们率领我吴中子弟与天下争霸已经足够,那还要大人您做什么。”
桓楚的话一出口,殷通的脸上当即就变了颜色,旁边的卫士已经有人在呵斥,“岂有此理,竟敢在大人面前胡言乱语。”
桓楚猛地一声断喝,“我身为吴中子弟,自当忧心吴中之事,起兵反秦干系重大,涉及万千人的性命,岂能儿戏。”他目光转向殷通,“你本是大秦官吏,现在见天下刀兵四起就妄想割据我吴中一地自立为王,我吴中子弟就算反秦,也绝不会拥护你成全你的野心。”
殷通气得浑身发抖,他戟指喝问桓楚,“你好大胆,左右,与我拿下。”
说完这句,殷通猛地想起桓楚是项羽带来的,眼神就转向了项羽,“项羽,桓楚是你带来的,你若想表明心迹,现在就去将其擒下。”
项羽微微一笑,“大人,难道你不觉得桓楚的话说得非常有道理吗。”
殷通一怔,随即就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项梁、项羽安排好的,他刚想喊人一并将项梁、项羽叔侄擒下,就觉眼前闪过一道刀光。
项羽短刀出手掠过殷通脖颈,一刀就将其人头割下,项梁也顺手从殷通怀中取出郡守印绶。项羽高喝一声,“殷通已被我所杀,印绶在此,众人需听我号令。”
换做旁人,无论是谁,只要拥有印绶,就是发号施令之人,任何人都得听从。但今日不同,郡守府上的这些人不是公门衙役,而是殷通自己的门客和家将。换句话说,他们吃的不是公门饭,而是殷通自己的私兵。如今主人被杀,他们怎能善罢甘休,更何况殷通平日里对他们还很好呢。这些人非但没有住手,而是各自抽出长剑,一半夹攻桓楚,一半对付项羽。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桓楚右手一抬,就将“铁楚排”抡起,跟着左手握住后柄,一个“秋风落叶”在身前划起一道屏障,登时有三个人被“铁楚排”扫中,肠穿肚烂而亡。
另一边项羽短刀在手,冲进人群。他习惯了使用双刀,如今只是左手短刀,右手空无一物,未免感到有些不便。好在这些家将中并没有武功特别高强之辈,项羽短刀、铁拳相配合,亦自抵挡得住。
项梁也没想到殷通这些手下竟是死战不退,他不及多想,退后几步,从怀中取出乌家堡独有的旗花烟火就施放上天。
等在外围负责增援的季布、龙且一见烟火升空就知道里面已经动手,当即率领五组战士从外围冲入。龙且一扬手,项羽惯用的长刀就被甩了过来。项羽接刀在手,登时感到如虎添翼,他左手短刀一展,右手长刀扬处,瞬息之间就劈倒两人。
桓楚见龙且、季布的援兵已到,登时也来了精神,他将“铁楚排”抡开,真是挨到死,碰到伤,呼呼风声之中伴着血肉横飞,筋断骨折,眨眼之间就杀伤了二十余人。
钟离眛早已经准备妥当,他带着自己的二十余名亲信装作禀奏军情求见郡尉。钟离眛是郡尉平日的左膀右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