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马橺会任由我们轻而易举的取下这两个地方吗?”刘邦有点不信。
“我就是让他出来,这样我们才好动手,秦军势力还是很大的。”曹参望着砀县,目光仿佛穿透了迷雾。
司马橺等了两天,除了看得到城下刘邦的军营,没有看到一个攻城的士卒。刘邦到底在干什么呢,他围了我的砀县,可是却不来攻城,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吗?
司马橺没等多久,就收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狐父和祁城这两个地方丢了,秦国的官吏已经被驱逐了。
司马橺终于明白了刘邦的用意,原来这两天他按兵不动,跟我虚张声势,暗地里派人去夺我的狐父和祁城去了,真是可恨至极。他当即点齐兵马,准备去救这两个地方。他手下的部将提醒他,我们这么匆忙行军,刘邦在半路截杀该怎么办。
司马橺点了点头,说这种可能我想到了,因此我领兵殿后做策应,你们领兵先行。众将见司马橺有了安排,当即不再说什么。
司马橺的部署又一次落空了,一路之上他都没有遇上刘邦的一兵一卒,很顺利的兵临城下复夺了狐父城,卢绾也知趣的退了出去。
刘邦知道司马橺领兵去救狐父了,他按照曹参的安排根本没有派兵拦截,而是直接带兵取了砀县。对他来说,抢地盘远比跟司马橺硬拼来得重要。
司马橺受命而来为了什么,就是通过进攻彭城牵制秦嘉这股势力,为主将章邯与魏军决战创造条件。结果自己现在对敌军的判断接连出错,将前面大好的形势葬送不少,除了打了败仗不说还丢了砀县,看起来不进反退,这该怎么向章邯交代。
司马橺意识到现在是关键时刻,倘若再有什么疏虞,恐怕会一败涂地,因此他也不敢轻举妄动,谋划半天,除了决定利用芒砀山险峻的山势固守狐父城之外,还分兵一半驻守下邑。
司马橺做出了防御的姿态,曹参自然看在眼里。他告诉刘邦,说现在司马橺手下还有两万多人,实力依然很强,我们不可轻易攻击,目前最稳妥的做法就是利用秦嘉与秦军对峙,司马橺又不敢轻出的有利时机,对我们取得的地方加强统治,巩固我们现有的成果,然后继续招兵买马,扩大我们的势力。
刘邦点头称是,他也不急于进攻,而是就地驻扎,在砀县招募士卒。刘邦起兵前曾经在芒砀山躲避官府的追捕,知道当地的风土人情,他生活过的这段时间,给当地人也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人缘很好,因此很快就得到了六千名士卒。
刘邦大喜,他心里很清楚,加上这六千人,自己部下大概也有两万余人了。两万人的军队在当时也算是中等规模了,虽然和秦嘉、周市等人相比还远远不够,而且根据地也仅局限于砀郡、泗水郡、薛郡交界处的数个县邑,但和自己从前比,还是有了很大的进步。现在的形势是,西北方向有兵力众多的魏国,西南部有实力强大的秦军,北部则有外强中干的秦嘉集团。刘邦不敢掉以轻心,因此他在积极巩固自己势力的同时,也不忘笼络自己身边这些为他卖命的人。此时,刘邦手下也汇聚了许多优秀人才,按他们的地位高低排序依次为:左司马曹无伤、右司马吕泽、沛丞萧何、中涓周勃、中涓曹参、司御夏侯婴、舍人樊哙、舍人灌婴等。至于无依无靠的张良,此时他那几百人的队伍已经七零八落,虽然刘邦很愿意与他谈话,讨论旁人听不懂的那些兵法,但刘邦好像并不打算重用张良,只是将其任命为“厩将”,即只是一个负责掌管军马的小官。在这一系列的战斗中和今后很长时期的战斗中,张良对于刘邦的作用只是可有可无的角色,有张良的话,不见得多好;没有张良的话,刘邦的世界依然继续着。
张良这个时候在刘邦心中的位置,充其量就是个参谋型的人才,而张良自己逢人必夸的他的显赫的身世那时也已经是过眼云烟了,没有什么好夸赞的了。如果其祖父、父亲真的如他自己说的那么厉害,韩国又为什么会首先灭亡了呢?
一百多年后,司马迁在写《史记》的时候将张良列为“汉初三杰”之一,其实我们在研究这段历史时,首先要摒弃掉的就是我们头脑中那些先入为主、根深蒂固的想法,不要让它们干扰我们的判断,然后再遵循历史事件发生的时间,试着以刘邦或者其他人的视角去审慎地看待这段历史,最后才能得出准确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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