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净生答应到,“我告诉那人说我有兴趣见见莫尼。于是他带着我一起出了门,走没几步,那人似又有些犹豫起来,他停下来用微微发黄的眼睛看着我说:‘你还是得先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想见她?要不然她会不高兴的。’他郑重的说。见如此我也没有了办法。想想:反正也是不相干的人。于是我对他说:我的一个彝族朋友死了很久了,但我却常常还看见她。我想问问莫尼这是怎么回事。
“‘你想驱鬼?这个就找对人了!’听见我这么一说,他一下轻松了起来:显然是因为无缘无故接受了我的礼物,现在能够反过来帮助到我的欣慰,而且这种帮助还是如此的合理又正当。
“我告诉他我‘不想’驱鬼,我说‘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在哪儿?想知道她的现状怎样?’,听我这么一说他又傻眼了。于是我就说我只是想找莫尼帮帮我,看看能不能够把这事给了了。这下这人才释怀了呵呵。”说到这儿净生笑着停了下来,显然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你文绉绉又转弯抹角,人家怎么知道你到底想干啥嘛?你们汉族就是心眼多!哪像我们彝族——直来直去,怎么想怎么说。”阿呷接嘴到。
“呵呵,是。当时就是发现了这个问题,这以后我就改变了说话的方式。”净生抓起桌上的香烟点上,“这个山村很小,几十几户人家彼此相隔着十几二十米自成一体,都是很矮小的茅草屋;各家间都有凹凸不平的土质小道相连着。待我们走入村子深处,小屋里陆续出来一些男男女\女,他们远远的站在家门口面无表情的望着我。那男人只是埋头走在我前面,似也没有想要向他们解释啥的意思。这时候有几个小孩跑过来看稀奇。见他们衣衫褴褛,我放下背包拿出糖果分发。见到糖果,小家伙们一改先前的沉默,开始用彝语、汉语夹杂着七嘴八舌、叽叽喳喳起来……
“那位莫尼住在村边一处山崖下,外表看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小孩们在跟到莫尼家的院坝处却就再不动弹了,也不再叽叽喳喳。只见男人用彝话对他们说了一句什么——轰的一声,小孩们跑了个干干净净!”说到这儿净生停了一下,“阿呷,我发现大家好像都不太喜欢她的样子——那个莫尼?大家还像还都有些怕她……”净生望着阿呷。
“这个——怎么说呢?苏尼毕竟太过神秘了……他们不是可以和鬼魂说话吗?反正不像笔摩!在我们心里他们其实算不得‘正常人’,大家都不太喜欢他们,怎么说呢:敬而远之吧!另外他们不也得刻意弄出点距离来吗?不然怎么保住那点神秘感呵呵……”阿呷说。
“哦——这样……”净生应到。看来这样的回答没有让他满意。
“哦啥?你接着讲吖!磨磨唧唧的——”阿呷望着他催促道。
“嗯!”净生笑了笑,“当时他就带着我对直走进了莫尼的家:莫尼家的屋子比男人家大了一些,屋内暖暖的,摆放的东西似也比男人家多出了几样什么,感觉昏暗的屋子里有那啥……怎么说呢——充实了一点?富足了一点?”说到这儿净生望了我一眼,眉宇间有调皮的成分,似在为自己刚刚的调侃得意。我没有理会他。
“屋子的正中央生了一堆火。在适应了昏暗的环境后我看见屋子的角落里,一个穿着藏青色民族上装和五彩百褶裙的彝族女人正背对我们捡拾着什么,一只羊栓在她旁边,她光着脚,脚腕上套着一串黑乎乎的银铃还是什么东西。
“男人对着她的背影说了几句什么,女人肯定是听见了,但她丝毫没有要转身的意思,只是继续背对着我们弯腰做着自己的事情,好似我们根本就不存在一样!见如此,我想说点什么,男人马上制止了我。这样一来我们只得站在那里等待,我感觉很尴尬。再看看男人: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而且似也没有了再要发话的意思。这样一来,我就更不敢造次去做点什么了呵呵……”说到这儿净生自己个笑了起来,“这样等了有好一会儿,女人终于是挺直腰转过了身来:是一个40岁模样的女人,很瘦,头上戴着一顶黑色荷叶状的大帽子;女人两手青筋暴露,皮肤黑黑的很是精悍;两只耳朵上垂悬着两串沉沉的黄色耳坠;摸样一般,表情淡漠。记得当时她用锐利的目光很快的在我脸上扫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对男人嘀咕了几句什么,待她说完,男人回头叫我先出去等一会儿。
“出得屋来我却是松了口气。想想:我这不是专门来找她的吗?呵呵——”净生又自己个笑了起来,“屋外好亮堂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个屋子让我感觉很压抑,感觉里面挤满了‘沉甸甸的什么’?”
“什么?”阿呷紧张的问道。净生似没有听见,他没有搭理她。
“蓝天下,那群小孩还没有跑开,他们只是远远的站在远处对我指手画脚。这样等了好一会男人才出来,他对我说莫尼不想见我。我就问他为什么?他说莫尼说我‘不干净’又是汉人;我就说我不明白。见我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只得对我解释说:他说莫尼告诉他说我现在被一个彝族女子的鬼魂缠住了,但因为我是汉人,而她又从来没有帮过汉人,所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