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上一支烟,我在矮个男人刚刚坐过的那个水泥凳上坐了下来,再次环顾四周:无论是四根污迹斑斑的水泥柱子还是头上岌岌可危的屋顶,无论是那几棵被剥掉树皮且长满树瘤的柏树、地上的草丛,无论是什么,它们除了病态肮脏以外无不显得枯槁荒凉而又破败!
头顶的星空已被屋顶遮挡,望着身旁这些了无生趣,或硬或软、或丑或极丑、或动或不动、或有生命或无生命的东西,我感觉自己正在被它们慢慢的包围挤压和吞噬、正一步步被它们吸收和融化——我将变得与它们一样冰冷、苍白、肮脏、丑陋而又坚硬无比!
“我这他妈是神经病吖!”我在心里开始骂自己,“三更半夜、黑灯瞎火跑到这上面来干什么嘛?脑袋秀逗啦?”我问自己,心里既懊悔又很担心,“难不成我脑子真他妈出了问题?”想到这,所有的激\情和勇气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我忙站起来连滚带爬寻着原路下了山……
还未下到山下就远远地看见了自己停在公路边上的摩托车,“糟了!”心里猛然一惊,“那人下来的时候也一定看见它了的!”这一惊非同小可,我迅即抓起两块杯子大小的石头握在手中,并快速躲在了一棵树的后边。
公路反射着微弱的光亮往两头延伸直至融入无尽的黑暗,整个世界静悄悄的居然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音?而这肯定是不正常的!我知道此刻此人就藏在黑暗里的某处,他正从那里窥视我持机而动!
“奶\奶的!他肯定是看见我一路走下来的。”我想,他之所以没有马上行动,我想他一定也是在评估着下一步行动可能带来的代价——他没有绝对的胜算。我一边揣摩着他的心思,一边居高临下观察四周情况计划着对策,“这次我可是在明他在暗了。”我想,而显然这样的处境对我是不利的,我想起了他手上握着的那把明晃晃的匕首。
这样又僵持了好一阵,“事态”终是不进不退。人已不再如先前那样紧张了:毕竟他也只有一个人嘛。但这样无谓的等待既消耗精力也让我厌烦!
显然继续这样不是办法,我总不可能整个晚上都待在山坡上吧?这样其实于我更加不利——毕竟现在我站在明处而他藏在暗处。寻思一会,我扔掉石头在附近寻到一根一米四五长、碗口粗的木棍拿在手上。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木棍虽然不是太直但也还顺手,心里有了底气!我提着棍子往坡下的公路走去。
摩托车似有些异样,走进一看:皮质的坐凳上横七竖八被极锋利的利器划开了几条又深又长的口子!皮登下的泡沫材料正如爆开在皮肤外的肌肉般暴露在外!
“——我干\你!”我彻底被激怒了,“他妈谁干的?你给老子滚出来!”我对着空旷的黑夜狂怒的吼叫,可没有任何的回应!四周依旧静悄悄的,除了我粗重急促的喘息声。
“有种的你妈就出来吖!拿刀子划车算他妈什么东西?有种你他妈就出来面对面和老子干过!你的!”愤怒让我用能够想到的世界上最肮脏和狠毒的语言谩骂着,“——你妈是缩头乌龟啊!你给老子出来吖!我cao你八辈祖宗!入你奶\奶的……”我提着棍子暴跳如雷四处跑着骂着。
这样边吼边骂,也不知道整了多久,但没有对手的游戏最后还让我厌倦了,我颓然退到心爱的摩托车旁,望着它伤痕累累的身体,我觉得我没有爱护和保护好自己的这个兄弟——心如刀绞!
“——我入你娘!”我再次骂到,恨不得即刻杀了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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