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完了?”我笑着用略带调侃的神情着阿呷。阿呷没有理我,她抬头望着那株九龙汉柏。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就为拜佛?”边问我边蹲在她面前,倒出进山门前买的矿泉水帮她冲洗被香沫染红了的手掌。
“阿蛮——”阿呷看着我,“知道你昨天在卫生间里是什么样子吗?”说到这儿,阿呷的眉头不自觉又皱了起来。
“怎么啦?”
“你一直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阿呷眼里闪过疑虑。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我不想承认。
“当时……”阿呷没有理会我的否定,她想了想,“你嘴里不停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像镜子里面站着另外一个人样子……”说到这儿阿呷身子不自觉往里缩了缩。
“不可能!”我再次否定道,“当时你怎么又不说?”我反问阿呷。
“当时——”阿呷沉吟了片刻,“当时有点害怕,后来看见你满身长满包块……这样一弄我就忘了……”说完阿呷有意咳嗽一声,像是提醒自己要振作起来。又楞来一下,阿呷翻开我的领子看了看:“现在还痒吗?”她关切的问到,我摇了摇头。
“你说的那个自言自语——”我望着那颗孤独的但坚定如铁的古柏,“或许是你听错了吧……”说着我笑了笑,“其实——其实,你不知道的,那个时候我是在自己劝慰自己什么来着呢!”突然找到借口,我快速说完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来,“阿呷:反正香也烧完了。咱们走吧!”未等阿呷答话,我站起来拉着她想走。
“嗯——不要忙嘛!人家还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呢!”阿呷耍赖不想站起来。
“喔?好吧!那我们到‘吟云阁’那边,边喝茶边聊吧。”我说。怕阿呷接着提“自言自语”那事,我硬性将她从台阶上拉了起来。
《吟云阁》是全木质结构,茶园设在二楼,从山上下来就不用爬木梯了,一段带扶手的木质走廊可以直达那里。在走廊的旁边设有几间客房,好似常年都住有人的样子。
没有几个游人,我和阿呷一前一后寻了一僻静的位置坐下:这里可以俯瞰整个邛海。
我们还没来得及喊,一个居士模样的人提着茶壶就走了过来。他也没有问,就直接在桌上摆放好两副青瓷的盖碗,接着熟练的冲上两碗清茶。见此,我只得摸出十元钱递进他手里。
男人转身离去。
“我喜欢到这里喝茶,以前常常一个人来。”我望着浩淼的湖水。
“嗯!地方蛮好的。”阿呷心不在焉应了一句,“我也和朋友来过几次。”说完她调整了一下竹椅的方向,好让自己看到的方向和我一致。
“你想和我商量什么?”看了一会风景,我点上一支烟转身问阿呷,我看着她。
“你认识我们公司的吧?”阿呷道出一个女孩的名字。
“嗯。不就是你那个搭档吗。”我点了点头,“怎么啦?”我转头看着阿呷。
“我们两个想辞职单干。”阿呷说。形式上是征询的语气,但眼神坚定。
“单干?”有些意外,我调整了一下坐姿,“阿呷: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我说,“你们是怎么想到的?”我接着问。
“嗯——”阿呷思忖一下,“其实也没有特别想吧……只是都觉得‘时机到了’而已。”阿呷看着我。
“自己创业——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简单……”我说,“你们那个行业,单说办一个执照就很麻烦吧?”我看着阿呷。
“嗯。”阿呷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我又接着说到:“开一家公司,牵涉面太广了!牵涉资金、场地,人脉关系、用工等等。这些你们都有想过没有?”说完我弹了弹烟灰。
“这些都想过的。”阿呷说,“执照有办法(阿呷再次提到女同事的名字),她亲叔叔是文化局局长;场地也大致也看过几个地方了;资金嘛——这个可以想办法。我们算了一下:启动资金其实也要不了多少。”阿呷微微一笑,“阿蛮:你觉得怎样?”
“呃——”我想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倒可以试试——毕竟是新兴行业嘛……”口里这样说,心里却在想:这么大的事情,都看过场地了才告诉我。有些不悦。
“那你同意了?”阿呷情不自禁的拍了下手。
“我同不同意有什么关系?”我说,“呵呵,你其实不是早已经自己就决定了吗?”说完我深吸了一口烟。
“没有没有!”阿呷说,“阿蛮:如果没有征得你同意、没有你的支持,我什么都不敢做的!做什么都没有底气!哈哈——”说完阿呷开心的大笑起来。
“好吧。尽捡好听的说。”不知道该讲什么,我答应着端起身前的盖碗茶,吹开浮在上面的茶沫:“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开始?不可以先不辞职吗?”问完我把嘴凑上去喝了一口。
“不辞职恐怕不行吧……至于什么时候开始……”阿呷讲到此却停了下来,她的目光转到了刚刚顺着木梯爬上来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