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阿呷带着换洗的衣服来了,还未待看清楚就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我哭了起来,我笑着安慰了好一会才罢休。阿呷是刻意打扮了的,这让原本就漂亮的她又增添了无穷的韵味。所有见到她的人(包括那些男女狱警)都会忍不住行注目礼。我从这些眼神里看见了艳羡、嫉妒、自卑和某种渴望……
——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阿呷说我憔悴了,她叫我不要太在意,“有什么嘛!”阿呷笑着对我说,她说本来就不是我的错。她叫我放心,说已经托人去了事了。当感觉到我不愿意她为了我的事情抛头露面、不愿意她“重新”来到这样伤心的地方后,阿呷又再次安慰起我来,她说“拘留所算什么嘛!以前我不是还常常去监狱看二哥吗?这多好——倒让我想起了那段‘温馨’的时光。”说完阿呷好看的笑了起来。可阿呷的安慰没有减轻我多少负担。我觉得自己辜负了她,我不但没有给到她什么反而是不断地制造麻烦。
阿呷说本来带了香烟和一些吃的过来,但这里却不让带进来。她问我被打过没有,接着便上上下下对我检查了一番,在见我确实“完好无损”后她再次露出了笑脸。
又坐着聊了一会闲话,我问阿呷净生可知道这事了,阿呷说她差不多第一时间就给他打了电话,可电话一直是忙音,“也不知道怎么,我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阿呷说。见她皱眉,我倒过来又安慰了她一阵,我说这里很好,“有个警察挺照顾我的”我对阿呷说,我让她放心,“过几天我就回去了。”我最后故作轻松劝慰道。
一直聊到吃饭时间,我拉着阿呷进餐厅点了几样所谓的小炒,也就是鱼香肉丝、木耳炒肉和番茄炒蛋什么的,不但质量没有保障、难吃不说还分量少。一份在外边买八元的菜,这里却得出到二十几。可真够黑心的!
我故意装出一副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这是我进来后第一次吃饭),阿呷却只是坐在对面瞅着我满眼含泪。不知道该讲什么,我一直边吃边望着她笑。到后来阿呷终于忍不住伸手拉着我又哭了起来……
相会是短暂的,除了千叮嘱万嘱咐,临走阿呷又拿了些钱给我。她说过两天再来看我……
阿呷走后我好一会才适应过来。接收我的那位管教问我女朋友是做什么的,我说她在旅行社工作。“你女朋友好漂亮。”此人艳羡的赞道,接着我们站在走廊边聊了一会闲话。
回到房间,里面已经炸开了锅。几个人嘴里啧啧啧一通赞叹后我已俨然成了大家的骄傲——“大哥”的位置自然也是当仁不让了!不要说地不用再扫(其实第二天就进来了新人,打扫卫生的工作早已经由他接替),就连叠被子、打饭什么的都有人抢着帮我做。大家之所以愿意这样,一来我“有关系”,再则我还有一位常常来看我的“天仙般”的女人,另外,其实最重要的还因为我可以买到香烟,并“名正言顺”的带进房间里与大家一起分享。
不过即便这样,这里的人也很少讲实话的,撒谎吹牛却是家常便饭。
后来我了解到我们隔壁,文前我提到的那排屋子是专门关女犯人的。我们房间紧挨着她们,时不时就会从那边传来女人说话和笑声,可谓得天独厚。
习惯了以后,虽然仍旧是度日如年,但却已经没有刚来时那样难熬和看不见希望了。屋子里几乎每天都有人进出。旧的走了新人又跟着进来,我想起一句话:铁打的拘留所,流水的犯人。
无聊是最大的敌人,一到晚上,最多的话题自然就围绕着女人了。每次话匣子打开,大家就津津乐道、踊跃发言。而这个时候我却是沉默的,我会把耳朵封闭起来(我有这样的‘特异功能’,即便是再吵闹的地方,只要我愿意都可以下意识将那些噪音自动屏蔽)去自由遨游、去寻找自己心灵中的人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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