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男人？”那天我这样问他。虽然预感到了他说的人将是谁，但为了进一步明确，我紧追着问了一句。

“就是杀死那个女人的人——”万小春压低声音警惕的环顾着四周说。

“他在这里？”一听这话我也紧张起来，“——是哪一个？”我环顾四周：放风的人们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压着性子彼此打趣或者聊着什么。

“哥，你小声点！小声点！”小春赶紧拉了我一把，“他好像已经走了。昨天我就没有看见他了。”他说。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早说？”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我责怪道。

“我——我——”见我生气，小春开始有些结结巴巴起来，他用小动物受惊一般的眼神看着我。

“小春：你不要害怕！”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呵呵，我不是要责怪你。不着急哈！你慢慢讲。”我笑了笑。

“哦——”万小春满脸疑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但笑完却没了下文。

“小春：”见他起疑我放低了声音，“你说——大哥对你咋样？”我和颜悦色望着他。

“哥你对我很好！”小春低声应了一句，“呃——说实话：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他跟着补充道。

“那好！既然你知道——”我掏出香烟给了他一支，并打燃了打火机。小春受宠若惊佝偻着背伸出头凑了过来，“小春你知道，即便你把实话全部告诉了我，我也是不会害你的。”我深吸一口香烟抬头望着角落里几个正在为什么争执的人。

“嗯——”小春小心翼翼吸了一口，然后用他那双小眼睛警惕的瞟了我一下，“哥——”他说。

“嗯？”望着他这副猥琐多疑的样子心里就来气。我压住性子望着他，心里却想：“难怪古人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了。”

“不骗你！哥。那个人真的已经走了。”他信誓旦旦说到，“昨天我就观察好一阵子了的。今天，刚刚我又观察了——他确实已经不在这里了。”小春说完下意识再次扫视了人群一圈。

“你可以肯定？”我盯着他的眼睛。

“嗯！如果不是走了我也不敢和你提起。”他讨好的笑了笑，接着又小心翼翼吸了口烟。

“嗯。我相信你！”我看了他一眼，“不过，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深吸一口，然后重重的吐了出去——一股浓烟迅速飘散进空气里。

“这个——”小春犹豫了一下，“哥：这个——我不是怕你知道了整出什么来吗？你那么有正义感的一个人，我怕弄不好反而害了你……呵呵……”说完他谄媚的笑了笑，满脸堆起与年纪不相称的皱纹。

“那又想起告诉我了？”知道他在耍心眼，我瞥了他一眼，“难道现在就不担心我了还是怎样？嘿嘿——”我冷笑一声。

“不是不是！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春拳头大的脑袋拨浪鼓般左右摇晃起来，“其实这件事憋在我心里好久了。本也不打算告诉谁的。呵呵……”他寻思了一下，“可自从遇见了大哥您——我就感觉——感觉自己好似终于遇见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大哥一样。呵呵，所以，今天情不自禁就讲出来了。呵呵，大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小春抬头望着我笑了起来。我从他细小的皱纹里看见了真诚的成分。

“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弟放心！这事我对谁也不说！这个是只属于‘我们’的秘密！”我笑了笑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以后有什么都可以告诉我哈！记住老弟——”我盯着他的眼睛：“只要有我在，就没有谁敢欺负你！”我再次拍拍他的肩膀往房间走去。万小春嘴里诺诺、连连点头紧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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