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叹了口气，“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我随手扯下一根野草。

“……那可是轰动一时的事件啊……”沉默一会小伙说，“记得整个小城都闹翻了，说什么的都有：什么‘强＼奸支边青年该枪毙的’、什么‘主动勾引别人还嫁祸于人’、什么‘那么年轻漂亮却跑到大山里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说什么的都有！我还记得当时我们的愤怒啊，那可是一点就着哦……”他说着叹了口气，“为此你还和好几个人打了架……”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

“你还记得这些……”我跟着叹了口气。

“可你最后不该那样做！那个下午……”小伙转过头来看着我。

“不该吗？”我苦笑一下，“可直到今天我也不会悔吖，如果能够重新来过，我想我一定还是会将那个畜生推下悬崖的！”想起当年的情形，我咬牙切齿的说。

“你啊……”小伙摇了摇头，“不过——不过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确实也太黑暗了……”他沉思了一阵，“——记得那人好像是村支书吧？到现在我还记得他那张道貌岸然的嘴脸……”

“一个丧心病狂的混蛋！”我说，“把别人强＼奸了反而还倒打一耙！让他就那样死了是便宜他！这畜生应该被千刀万剐！”回想起当年，那股怒火重新燃烧起来。

“是的，他是该死，但这不是该由法律来处罚吗？”他看了我一眼，“何必又由你来那样做……”

“法律处罚？”我瞪大了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不就只是把他撤职了事了吗？可李君却是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为了自己的清白！”说到这儿胸中的怒火再难以抑制。

“唉……”年轻男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其实她又何必……”

“我倒是可以理解她的，”我说，“如果换成我，我也受不了这种冤枉和侮辱！本来受伤害的就是自己，可到头来却成了‘道德败坏、作风有问题’！这——这可是他妈＼的什么世道啊！”

“那也不至于就去上吊啊？组织上不是还在调查吗……”小伙说，“我想，如果坚持，组织上终归会还她一个清白的……”

“还她清白？”我瞪着他，“——还了没有？直到今天还了没有？你说！”

“唉——”他再次重重地叹了口气，“但即便这样，你也不应该把那人推下悬崖啊……”

“是我主动的吗？”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你是知道的，当时我去找他理论，可他是何等的嚣张！”我说，“没有亲手砍死他我现在还遗憾呢！便宜了这个魔鬼！”我狠狠地说。

“可人不是被你推下去的吗？而且在他向你求救的时候你还袖手旁观……”

“袖手旁观？他难道不该死吗？”我盯着他，“当时你是看见了的：是他先用砍刀砍我！我那样做只是自卫，知道吗——只是自卫！直到今天我还遗憾呢，我遗憾自己当时没有把刀夺过来把他当场砍成肉酱！妈的，太便宜这个畜生了！”我骂道，感觉胸中的怒火可以把整个山谷顷刻燃尽。

“是，他是该死！但那也得由法律来执行，而不是由你。”男子毫不退让。

“是了！我终于想起来了——”我说，“你就是那个时候离开我的——是吧？你他妈所谓的‘善良影子’！”我忿忿地说，将一肚子愤怒撒到他身上。

“我离开你不是因为你杀了他，我离开你是因为你的愤怒和不理智！”

“愤怒和不理智？都那个时候了你还让我理智？——滚你妈远点吧！”也不再给他面子，我谩骂出来。

“你就骂吧，我也不和你计较……”他幽幽地说，“可你付出的代价值得吗——你为此付出的代价？”年轻男子停了一下，“这么多年，虽然大家都以为他是自己坠崖身亡，但你我知道这不是——是你把他推下去的！”

“那又怎样？难不成你想去举报……嘿嘿……”我冷笑两声。

“我不会那样。”他说，“但当他吊在悬崖向你伸手求助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救他？难道你没有看见他眼里燃烧着的求生的渴望和对你的哀求？——你本可以救他的！”男子也来了气。

“切！”我不屑的冷笑一声，“该死的畜生！”我想象着那个烂人最后看我的眼神——那种渴望和失望。心里升起一丝快感，“嘿嘿……”忍不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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