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神识在这地下洞穴中乱窜,终于知悉这地下遗族的最高战力还真是化境宗师,几位长老都是这等修为,而作为地下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家伙,他们虽然眼瞎了,但听力敏锐到了极点,几乎到了可以以耳代目的境地。
不过这等修为,还未被陈默放在眼里,收服这整整一族人,才是重中之重。
而遗族的所有后裔都遗传了这等奇异的能力,听力远远超出常人。
陈默倏地感觉有些不对劲,原本一团漆黑的‘光明别院’突然亮堂起来,无比柔和、乳白色的万千道光线从‘光明别院’中洒出,‘圣光’终于降临。
‘圣光’似乎有安人心神的奇效。族人们沐浴在‘圣光’之中,将痛苦浑然忘却,甚至这种不见天日,茹毛饮血的凄惨生活在心目中也是天经地义,对每日繁重的体力劳动也毫无怨言,满面幸福安详之色。
看着身旁族人们那一脸陶醉满足之情,楚寒不禁有些伤感,他知道,重归地面生活已成了族人们的一种信仰,而‘圣光’的降临则让他们信念更为坚定,同时安抚他们那颗疲惫不堪的心。
虽然楚寒已经在潮湿黑暗的地底生活了十几年,但他每想到自己还要继续这样无聊透顶的生活到死,就不寒而栗,他知道,只有找到属于自己和族人的光明之路,回到地面在阳光下生活,才死亦无憾。
脑海中响起的那个声音,似乎有一种特别的魔力,能够让自己信服。
也许,那个神秘人才是指引自己还有族人离开地下黑暗的唯一希望。
不知不觉中,‘圣光’逐渐黯淡下去,最后四周恢复成死灰色的黑暗。
族人们似乎没有觉察到‘圣光’的离去,还是一脸喜悦之色,沉醉在他们自己编织的美梦之中。
楚寒在族人中,是相对比较清醒的一个,脑海中浮现出种种回归地面的奇思妙想,在经历了一探禁地的失意后,楚寒感觉再无寄托,在目睹‘圣光’后终于明白,他一直在追寻的事物就是:光明。
时间如流水般飞逝,族人们也逐渐清醒过来,回到冰冷的现实之中,但楚寒感觉到他们的精神面貌已经大不相同,在经过了‘圣光’的洗礼后,生命力随即旺盛无比,神清气爽,离开时隐有龙行虎步之态。
楚寒心中无限感慨,知道族人们又将投入到以血肉之躯凿穿最坚硬的刚玉的工作之中,拓展地下城的疆域。
待族人们都已散去,楚寒还呆在原地,想着心事。
“是寒儿吧,正好我有事找你。”
楚寒一听这脚步声,就知道是自己的二叔,族长楚枫。
对于族长及长老们不闻脚步声就能准确的识别身旁的人,楚寒一直感到不可思议,按照他们的解释是自己的功力尚浅,无法感受到每个人甚至生物散发出的无形且各异的气息。
“族长,什么事?”
不知道为何,自父亲死后,楚寒对这个二叔便没有多少好感,所以答话时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最近我的恶疾不时发作,常呆在光明别院内足不出户,恐怕我已时日不多,所以想趁现在能走能说,安排一下后事。”楚枫一反平常的严厉口气,长叹道。
楚寒知道,楚氏嫡亲一系,都患有先天恶疾,无法活过四十岁这一大限。这种恶疾不比其他楚氏旁系族人的风湿等病,发作时毫无预兆,只有每月服用祖传下来的‘碧心丸’一颗,方无性命之忧。
值得庆幸的是,此恶疾似乎只遗传男性,且年过三十才发病,一直持续到四十这个死期,所以楚寒暂时没去理会自己也身患恶疾这一现实。
“二叔,你才三十出头,身强力壮,距离大限之年还有近十年,何出此言?”楚寒语气虽依旧冷淡,但隐约露出一丝关怀之意。
“哎,人命天定,当年你爷爷及你父亲还不是未满四十便相继去世。今日再听寒儿喊我一声二叔,我死亦无憾。”楚枫语声有些凄凉,颇有些末路之感。
“都怪我平时太过贪玩,很少来‘光明别院’,我们叔侄二人聚少离多,不免有些生疏,加上二叔你身为族长,铁面无私,我这才不敢叫你二叔。”楚寒说话时吞吞吐吐,显然言不由衷。
楚枫知道自己大哥楚天死后,楚寒的性格变得有些偏激,甚至古怪,所以叔侄之间显得有些生分,格格不入。
想到大哥楚天的死,楚枫心中一阵绞痛,过了好半晌才道:“寒儿,你已经年满十六了,也到了‘薪火相承’的时候了。”
“什么,‘薪火相承’,我才十六岁,二叔你这就要我成婚啊!”楚寒心中生忿,高声抗议道。
“寒儿,你也知道,我膝下无子,你是族长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如果你不早日成婚,给我们嫡系添丁,让后继族长一位悬空,恐怕会让族中生乱啊。”楚枫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楚寒虽然知道二叔说的合情合理,但就是听不进去,自己何时成婚、找何人为妻都要族长及元老会的长老们开大会研究决定,而将自己的意见排除在外,自己一点主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