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心道:“好狡猾的恶灵!杀人于无形!”
那恶灵在房内游走,不急于取兰爷爷性命。也许是狂妄至极,竟然在白大爷面前放肆,将那气刃三三两两险险地划过白大爷耳边。
白大爷此时没有心思收拾那放肆的恶灵,只是想先赶走这恶灵,救了兰爷爷再说。那恶灵却不依不饶继续逗弄白大爷。白大爷忍无可忍白山你个下做东西惹到你爷爷头上了!
登时咬了一口舌尖血喷在那不收手的恶灵身上。
舌尖血乃是至阳之物,莫说只是区区蛇骨就算是地府修罗也架不住这一口舌尖血。
白大爷看着那团黑雾翻腾汹涌,像是一条黑色长蛇翻滚挣扎,心里登时出了一口被戏弄轻蔑的恶气,忍着舌尖痛,含糊不清的吼道:
“你倒是狂啊!”
那恶灵也不纠缠,只是在挣扎,像是人赤着脚踩到了钉子一般在屋内乱窜。叮叮咚咚的将屋内摆设家具撞得七仰八翻,那黑雾越翻腾越小,最终消失。屋子里总算见了光亮,白大爷摸了一把汗。
总算打发走了!白大爷磕了嗑攥在手里的烟袋,猛然间想到,不对!它没走!
这蛇骨没走!
出马仙都是有仙家保佑的,一般遇到同道中人左手中指便会微微跳动。(中指属心,心在人在。)
此时白大爷的手指依然在不自知的、有规律的跳动着,甚至愈演愈烈。白大爷挠了挠光秃秃的头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白山狠声骂道:“你今晚上是夺不了他的魂珠,识相些的赶紧走!”
四周却依然静悄悄的,一灯如豆,只是寂然。兰爷爷已经言语不出,身上早已是汗如雨下,此时脸涨成绛紫色,青筋爆出。白大爷见那恶灵依然是不言语,只待兰爷爷阴气尽散后夺珠杀人!白大爷又狠声说道白山现在已经是丑时,阴气最盛的子时你都拿不走他的命,再不走只怕你是魂飞魄散!
那恶灵终于现身,仍然是黑雾,不过没有从前那么浓厚与色重。白大爷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现身了,既然现身就好办,无非是谈条件。谈的拢最好,毕竟兰爷爷家的小五伤了人家的仙身,提点要求条件不过分。但是要是谈不拢,那,那就再说吧。该吃饭吃饭,该烧香烧香,反正该办的事天打雷劈也得办。
“我要他的命!”
白大爷闻言一惊!这还谈个屁啊!命他妈的就一条,给了你,他拿什么活着!这他妈的开玩笑呢!
“你吹牛逼呢!”
白大爷也是暴脾气,只不过出马多年,牛鬼蛇神打交道打的太多,看的糟心事也太多。看的也就淡了,行事作风也就不如从前那般刚硬。谁知道这蛇骨跟没长脑袋似的一股脑的招惹白大爷,这倒好,把白大爷的烈性子又给招出来了。
蛇骨并未再言语,只是又凝重了黑雾深了几分颜色。白大爷眉梢一吊,嘴角一杨,摘下了脖子上常年带着的小瓶子。不紧不慢的打开瓶盖,嘴里几不可闻的念着什么,像是咒语,又像是佛经。
要说这蛇骨也是二百五,你说白大爷都准备放大招了,你也热热身好接招。免得输得太难看不是。这蛇骨却化作黑雾满房间蹿腾,跟嗑药多了得癔症似的。这房间让这蛇骨折腾的都快散了架,房梁上挂的一排排用线串好的红辣椒已然被撞散了,淅淅沥沥落下来,像是流草飞石一般打在白大爷脸上。屋内的锅碗瓢盆早就被糟蹋的不成样子,此时更是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白大爷也是下了决心要铲除这妖孽。手指一指,爆喝一声道:“去!”
恶灵像是受到了锥心之痛一般,凄厉的嚎叫着!白大爷也算是对战无数见了此景竟然也是心软,心软归心软,手上却还是加重了力道。
不是你死就是我忘,生与死的事没人敢圣母!
“疼~”
兰爷爷一声小小的喊疼却令白大爷分了心,这心乱则大乱,嘴上的律令一时便乱了!
那恶灵趁机咻地一声从窗口逃出!白大爷大惊!
“糟了!”
白大爷也是关心则乱,这口诀配着心法,二者相辅相成。口诀心法一个都不能乱方能起作用,奈何白大爷分神。
蛇骨不请自来却大败而回,元气大伤不复从前,想来是藏于深山老林里慢慢休养生息。东北山高林密,进了林子便是一眼望不到边缘的浓绿,四季常青的松柏又是遍布山头,地势大同小异,人杰地灵,有说不准有多少修道的仙家。若想在群山浩渺中寻一妖物,难度不易于大海捞针。
这蛇骨已然成了气候,躲在那深山老林中,万一祸害这上山采药的人,想必这东北的密林里又要多添那枉死之魂。
白大爷再看着奄奄一息的兰爷爷无奈道
“本就是为了救你,算啦,你要紧!”
白大爷强忍心烦,不顾自己已经是古稀老人,一咬牙将瘦骨嶙峋的兰爷爷背上了背后。
“老东西看着瘦,怎么这么死沉!”
却还是气喘吁吁的背着兰爷爷亦步亦趋的回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