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兰头你跟我说句实话,身体吃得消吗?”
白大爷有点担忧的看着兰爷爷,毕竟是七老八十的人了,不服老不行。别蛇骨没除掉,再把一把骨头埋到这荒山野地了。
“呦呵,你还知道关心我这老骨头棒子的身体。死不了,不能扯你后腿。”
兰爷爷也是心大,此时也不忘了调侃白大爷。也难怪,这老哥俩,抗战,内战,跃进,**都在一处,一起扛过大灾之年,一起经历死死生生。早就是百无禁忌,想啥说啥。虽然这昨天晚上两个人都被那蛇骨折腾得半条命都快没了。但是白大爷这么帮衬自己,人家没喊累,自己总不能娇滴滴地跟人家倒苦水,说自己累,自己吃不消。
白大爷听闻兰爷爷那一番调侃的言语,也在心里骂道:“老不正经!”
嘴上却是难得的服软,轻声道:“那就开始挖,午时三刻之前就得把这骨头刨出来。”
两个老人没歇一口气,一镐头、一镐头地卖力挖着,二人皆是挥汗如雨。贱贱地,那卖力挥舞着地镐头也不再虎虎生风,气势渐渐地弱了下。
兰爷爷直了直腰板,抹了一把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歇一会,我先来。你这一辈子也没拿过几回镐头种过几回地。别再累死过去。”
白大爷却极不领情道:“你拉倒吧。(东北话,得了,算了的意思。)赶紧弄(东北话,做)完赶紧完事(东北话结束)。”
也不是白大爷逞强,论做农活,年轻的时候,兰爷爷也是个不成气候的东西。白大爷和兰爷爷谁也别笑话谁。谁让兰爷爷是某官的私生子呢。锦衣玉食、华服歌乐,不知人间苦痛、目无下尘,奈何世事无常,时态巨变。兰爷爷也就从官家公子变成了背向苍天、脸向瘠土的农家子弟。这人啊,无论出身多好,只要老天爷不想让你好,管你是商家巨富还是官宦子弟,总要让你从云端落向土地。甚至还世人恶狠狠地踏你几脚,不折腾得你灰心丧气不算完,就像兰爷爷一般。
兰爷爷眼睛一横,一撇嘴,自顾自地干活,不再搭理(理会)白大爷。我也是纳了闷了(纳闷——有疑问),这兰爷爷闲着没事,拖着一把老骨头怎么就能挖出那三米的深坑!这下好了吧,时辰快到了,两个老骨头棒子累得都快成了王八蛋了,这骨头还没见到一丝丝的踪影。
白大爷干脆镐头一扔,抽出烟袋锅,盘腿坐下。
“别弄了,这事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了?”
兰爷爷知道不对劲,但是帮忙且懂行的白大爷都没说停,自己也不好班门弄斧,此时白大爷收了手,正称了心兰爷爷的意。兰爷爷也盘腿坐下,小心翼翼地等待着白大爷的答案。
“你待着没事挖深坑玩?这地方咱俩可快挖了方圆两米,深三米了。就算你位置记得不对,也不可能跑偏这么多!”
白大爷说得不无道理,只见这深坑内空空如也,连草根子也没有。岂不是怪哉!东北的黑土地异常肥沃,农作物极其容易存活,又不是不毛之地,怎么可能寸草不生。
“那玩意真精,知道玩障眼法了。”
白大爷于烟雾朦胧中意味深长地说道。
前文提到,要避着午时出门,至于原因,请听我略作解答。
这古时候有一种刑罚叫做枭首,也就是咱们小老百姓口里的砍头,古人看重生死,最看重的是死,要不怎么有一句话叫做死者为大呢?所以就算是这囚犯该千刀万剐也得让人选个好时辰才能死。众所周知,这阴气最盛的是子时,但是这砍头总不能选在半夜,哪个神经病愿意大半夜地看那血淋淋的杀人,没人看就起不到以儆效尤的作用,怎么办,退而求其次,选一个阴气较重的时刻,午时,午时是上午下午的分界线,潜意识里就是阴阳分隔的时辰,这时候要人命,去地府也容易,至于到了地府容不容易也就看个人造化了。朝廷也就帮你考虑到这。
这午时将近,阴气也就厚重了起来,这蛇骨虽然被白大爷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创,却还是有点道行,施个障眼法完全就是小case,跟咱们自己自制一个所谓的彩虹一般简单。完全就是凶灵恶煞的入门技能。
白大爷此时也不愿意多费口舌和兰爷爷解释,时日还长,以后两个人喝着酒吹牛逼的时候慢慢唠呗。此时白大爷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跺了跺脚。随手拽了身旁柳树上的几片柳树叶。又再四周寻寻觅觅。
兰爷爷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人,白大爷先是对他的疑问置之不理,此时又不管他,自顾自地找什么。兰爷爷便开口问道:“你找啥?”
“我找水。”
“找水干啥玩意啊?”
白大爷一时犯了难,实话实说吧,这老兰头非得蹦八个高跳着脚打他,不回答吧,按着老兰头的性子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干脆含糊其辞。
“有用呗!”
兰爷爷翻楞翻楞眼皮子,不搭理白大爷了。你爱找啥找啥,我还不问了呢。
白大爷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荒山野岭的找水哪有那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