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下面喊了这一句,听声音像是于水。之后再没有别的声音,没有我所恐惧的枪声,也没有打斗的声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房前依然不时有几辆车飞速驶过,电线上的鸟儿照样的东张西望,只是再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像我失聪了一般。死一般的寂静如同一个醒不来的噩梦在我脑海里翻腾。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下去,生死没什么好怕的,只是怕误事。
这怎么会有枪声?f市虽然不是什么六朝古都也没有什么震撼世界的文化古迹,但是f市好歹也算是老东北重工业基地中发展比较好的城市,治安不会差到市民可以随意窝藏枪支。
况且这还是白鹤的地盘,他那种老油条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在他的地界闹事。况且还有于水和师兄的身份在那压着,同行多多少少会有所顾忌。
也许……这不是同行的警告,那这声音究竟是缘何而来?
这难道是要我自乱阵脚,那么来者目的显而易见——调虎离山。把我支开,好单独对付师兄他们?这也太瞧得起我了吧?
能用这种把戏对付我,也不知道是抬举我还是轻视我,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戏,玩不玩有什么意思。
我摇了摇头,静心屏息,努力装作没有事情发生的样子。敌暗我明,做出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姿态来,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我本想要将计就计。可惜,我始终是个乳臭未干的新手,完全扰乱不了敌方的视线。
再=等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也没有等来任何人。我吐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的站在屋顶。又看了看将要沉入海底的太阳,心里不住的压抑。
天黑之后,便是鬼魅的主场,那时候我应该怎么办?
“安安,风水有问题吗?”
师兄蹑手蹑脚的爬了上来,那小心翼翼的姿态和他一米九的身形实在是不太相称。我实在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本师兄因为身量太大攀爬这逼仄的楼梯就不甚容易,不仅要小心衣服不要被刮坏,还要时时注意头顶,不要把自己撞得头昏眼花,误我事情。顾此失彼,额头上出了一头薄薄的细汗,身上又被撕开几处口子。见我捧腹大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他要是往日的那副面瘫表情还好,我顶多笑一阵也就罢了,偏偏他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姿态,活像二八芳龄被浪荡子弟调戏的良家妇女。这次笑得我直接坐到了地上,哈哈大笑,也顾不得什么爷的姿态。
“安安,你怎么了?被人……偷袭了?”
师兄不说这话还好,本来笑得就喘不上气,这回笑得直打嗝。哪有人偷袭我,还不是你那荒唐做派!
于水也不知道什么上来的,他身量虽然没有师兄那么高,却也是一个大傻个子,那爬楼梯的姿态的和师兄如出一辙。这回换了我和师兄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于水哪里肯给人当笑料,顾不得什么衣服,连忙像猴儿似的窜上来。熟料,怕什么来什么,这衣服死死的勾在了楼梯的扶栏上,把他卡在中间,上不去也下不来。他倒是不认命,也不喊我和师兄去搭把手,直接往下跳,这回可好——卡的死死的,脖领子扯开了大半,那件半袖成了夏威夷短裙。两条胳膊一左一右的正正好卡在楼梯的空隙里,丝毫动弹不得。这姿势活脱脱是在求人糟蹋一般。
面瘫如师兄,但是此时也笑得死去活来来,脸上笑得涕泪横流,就差在地上打滚了。
于水看着我们俩幸灾乐祸的样子,眼神如刀,咬牙切齿道:“还不来帮忙!”
“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师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有点缺氧以至于有些紫红,但是依然不忘调侃于水,师兄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花,直起身,插着腰,努力隐藏一脸笑意的对于水不温不火的说着。
这下于水的脸都绿了,他显然没想到木头似的师兄会想我一般趁火打劫,处在懵逼状态中,久久不曾回过神来。
我和师兄笑得肆无忌惮,就是仗着于水现在脱不开身来动手修理我们,好好过把瘾,毕竟过这村没这店了!于水睥睨着我和师兄,嘴唇有几分灰白,像是一只从巢上坠落的鸟儿,无助的看着脚下。
这两年,虽然没少接触于水,也只是接触而已。我甚至摸不清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甚至是……有没有我。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于水——搞笑、无助、又有几分不甘心。于水是上帝的宠儿,他有着常人心中少年的模样,修道人终其一生也只能望其项背的天资、年少时不受拘束游荡山河的阅历以及偷走人心的本事。我从没见过他为任何事情烦心过、失落过、更不要说伤心落泪。仿佛于水走这一遭,完全是在游戏红尘,从不在意身边之人。
我正在充楞之间,于水赫然被一道黑影以掩耳不急迅雷之势拽了下去,之所以形容它为黑影,是因为我和师兄根本没有看清楚他的模样,甚至我还没反应过味儿来,于水早已经不见踪影。
师兄久经磨炼,到底是阅历多,不慌不忙的走到于帅刚刚卡在的地方,从怀里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