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也跳了下来,看了我一眼就撇过头去,也不管我一身伤,就任凭我躺在地上。眼神冰冷,却发现与水泥还在,直接两步蹿到我这,立马换了一副面容,小心翼翼的问我道:
“安安,你没事吧?疼不疼?”
那语气仿佛我是他的心肝宝贝,含在嘴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换做平常我也许还会应他两句,总不至于拂他面子。但是现在我真的做不来,就凭刚才在楼顶上他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那份不耐烦的劲儿,我真没办法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现在倒是装腔作势起来,何苦辛苦的演戏。没有搭理师兄,挣开了师兄的桎梏。强自稳住身形,对于水说道:
“水爷,您没事吧?”
于水也一扫刚才的冰冷,春风满面的对我说道:“没什么事,白爷您安好?”
安好个屁!老子一身的伤,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安好!我又忍不住的想蜷缩起身体,自暴自弃的过这一生算了!
又是一个强颜欢笑的做戏人,怎么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个是我的至亲,从小看着我长大,陪我喜怒哀乐一路走过。一个是我年少时第一次放在心里的人,无论什么时候他的名字都会像是丰碑上的字刻在我心上,怎么偏偏这两个人都要戴着一张摘不下来的面具,对着我演戏呢?我明白,那段以真心换真心的时间,是永远回不来了,今后也不会再有。
这两个人,不会再把我的安危看得比他们自己还重。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内讧,我也只得戴着他们想要看到的那张面具——懂事明理对他们说道:“我没事,谢谢水爷挂念。不过这白鹤兄弟到底去了哪?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于水倒是镇定自若,仿佛我只是他的一个无足轻重的朋友,事实上,我现在对他来说,还真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师兄就没有那么淡定,支支吾吾的开口道:“我让他们先走了.”
我不敢置信的望向师兄,看不懂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师兄避开了我的眼神,只是望向那个爆炸的地方。
师兄没有解释什么,面色也很快恢复了那往日的从容淡漠。不知道是不是再也不屑于对我演戏,我却觉得这才是我的师兄。虽然心里像是点了一把火势并不旺盛的小火——只是痒痒的疼着,不伤筋不动骨却让人无法忽视。
于水挤到我身边,推开了一旁的师兄。师兄并没有如我所期盼的那样再挤回来,而是直接离开去了那个爆炸的地方小心的查看着,于水在我耳边低语着,一如从前那般的亲昵,只是那语气那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
“现在是身上更疼还是心里更痛?”
于水明知故问,甚至是又在我心上添了一把不大不小却刚刚让我疼得要死的伤,伤人不见血,说得就是于水这样的妖精。
不能在他面前跌份,干脆挑明道:“为师兄疼总比为你疼值得。”
于水攥紧了拳头,面色陡然凛冽。今天这是怎么了?于水总是给我看我从前想象不到的样子,这算不算是意外的惊喜。将一切都抛之脑后,什么大义,什么降妖除魔,什么卫道士应该有的姿态,我统统不要了!
我几乎自虐的说道:“你最不应该做的就是帮我度过入道劫!那天你要是放手自己走了,今天还用在这受我的气!你活该!”
于水握紧的拳头又松开,我看到他的掌心有血滴落。我知道于水此时的不动声色完全是不想在面前示弱——不能在我这个薄情寡性的女人面前丢了他那自诩风流的做派。
师兄适时地打断了我和于水的对峙,下巴一抬的对我说道:“安安,你看那!”
我顺着师兄指的方向,回头看了一眼。
不看还好,一看吓了我一跳。原来是个兽头,只是摆放的位置不太起眼,加上又是个小玩意的大小,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到。
我走过去,想要把它摘下来,仔细的看看。却发现以我的力道撼动不了其分毫。我心里一惊,这小玩意怎么焊得那么牢固。按理说这兽头一类的装饰物绝对不用焊得那么牢固,谁知道这家店以后会不会转手姓了别人家的姓?现在盘店的基本要求就是要一个清水房,这装饰物太牢固还得请专人来收拾,费时费力,没人愿意给自己找麻烦,这老板脑袋不缺弦绝对不会那么干。
我拽不下来,只能是蹲下身子仔细的查看,唯恐放过蛛丝马迹。只是身上的水泡一抽一抽的疼着,蹲下身这个简单的动作对我来说却像是难如登天的举动。
于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我身后,蹲下的时候身子撞到了他的腿,一下子疼得我喊了出来,吓了他一跳,以为我又遭袭击。我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管我,于水退开了几步,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觉得他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我真没没心思再在这个关口为儿女情长的事情费心,强迫自己安心观察。
于水退开两步,又大步上前。摸着那兽头,突然发了狠劲,一下子把兽头拽了下来。随着那兽头出来的是一根足足有我胳膊那么长的一段钢筋,带着水泥和墙皮一下子被于水拽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