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什么东西什么东西,直接干死我得了。我看了看距离尚远的招魂幡,心里微微的发凉,原来,折腾了一大圈我才明白,想杀我的人,居然是我的师父。那个一辈子替人降妖除魔,手乡邻爱戴的老道,居然不惜用近千人的性命做钓饵,只是为了取我性命。
招魂幡是我们这一行的经典款武器,也是用冤魂不散的原理制作的,沙场无眼,有时候还没闹明白谁跟谁打仗的时候,就被人家ko了。死的冤枉自然是煞气重,一场小型战役最起码也得几百人来打,积少成多,战场就成了我们这些修道的人捡漏的地方。近代史上的战场虽然多,但是哪个国家的都有点,杂七杂八的也许就有那十恶不赦的人呢,神鬼怕恶人,我们也怕麻烦,所以修道之人最爱用古战场上的冤魂来做招魂幡。找个古战场,死人特别多的那种就行,svip的就是自带杀降的古战场,不过现在各省各市各村各县都在绞尽脑汁变着法的给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冠上一个什么千年古迹,说白了就是变着法捞钱,打着古战场旗号的旅游地方我也去过几个,半点煞气都没有,竟懵那些一知半解的修道人。招魂幡制作不易,优点是没小鬼那么重的戾气,又不用供奉香烛,初一十五晒晒太阳就行了,但是小鬼能干的事情他全能干。打个不太合适的比方,就好比养了一条智商一百二却只听你的话的狗,还好喂还好养,所以风靡全行。但是这东西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只认自家人。别人拿着就跟那些广告旗子没什么差别,但是懂行的人只要是拿到了敌方的招魂幡,那就好比有了一个会说话的定位器,甭管敌方逃到哪去,这认死理的招魂幡就会山海皆可平的跟过去,那叫一个情深义重,甩都甩不掉。到时候只需要跟着招魂幡,喝着茶吃着酒闭着眼睛就能抓到敌方,敌方必死无疑,十死无生。
所以,既然招魂幡那么情深义重,干脆给个名分,用血祭奠一下,招魂幡就会呢形成一个独一无二的标志,自此生死不渝,那叫一个三贞九烈。
我头上这位,不就是我师父的那位吗?眼睛又不瞎,师兄还真当我是个胸大无脑的白痴啊!
做什么都比现在来得好,心还不如挖出来来得痛快,钝刀子杀人,疼得真他妈的爽。先是被于水刺激的不清,然后是师父和于水的联手暴击。操他妈!感情这玩意真特么折腾人。
“安安,你快躲开!”
师兄也顾不得自己被束缚着,一口黄牙咬着床头柜的边就站了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睛都微微的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痛苦,仿佛那一站一立之间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有什么可拼命的呢?是为了我吗?
“安安,你快他妈躲开!快!”
我还是在那呆站着,此时心里眼里都只有一个于水,我只想看着于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我这时候不看,以后就看不到了。于水又恢复了他的玩世不恭,嘴角挂着我熟悉的笑容薄唇轻开说道:“你妈说得不错,我不是什么好热。我想杀你,火锅店的事情就是我给你设的局,我想弄死你。”
弄死你,听师父的话弄死你,然后下去陪你。奈何桥一起走,忘川河一起过,孟婆汤一起喝,然后告诉你,白安,我于水喜欢你,只喜欢你。下辈子也是喜欢你。
可惜后半段于水没有说出来,他终究是个放不下面子的人,对于我这个抛弃他在先,想杀他在后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还一如以往掏心掏肺、没脸没皮的对待我,不扎我两刀算是真爱了。
“你杀我?你怎么可能想杀我?”
“你们他妈一会再互诉衷肠行不行!安安,你快躲开!”
师兄向来自制力极强,自诩从不再人前失态。师兄确实如此,在人前他永远是戴着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具,把自己伪装的很好,找不到一丝破绽。
但是,师兄你现在怎么这么歇斯底里呢?你不是从头到尾都知道师父一直在防备我吗?
“师兄,我不死,你拿什么复命?”
师兄略微愣了愣,也不再挣扎,全身像被抽去了骨头一般瘫软在地。眼下一圈乌青,我知道这几日师兄一定是在杀我与救我之间挣扎。善恶一念间,他犹豫不决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跟不讲人情的鬼官打交道多了,人间的温情常理就不习惯了。
“我头顶上不就是一块招魂幡吗?哦。对,是师父他老人家的招魂幡。”
“安安,你先躲开,千言万语等过了这道坎我们再说。”
我轻轻摇了摇头,早晚不就是或早或晚吗?只不过是多活一段时间的拖延而已,我白安还不想活在暗无天日中。
“我活着不就是为了替你去死吗?”
其实我知道的,师兄,我一直知道的,你不用怕,我不会怨师父更不会恨你,我知道这是我的命。
师兄再也没有力气多说什么,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带着祈求我的目光看着我,嘴唇再也张不开,眼神里是化不开的凄凉。呵,和生死打交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怕什么呢?
师兄你要好好的,用你的腿替我游历遍我没有去过的天地,用你的眼替我看看我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