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的修为不算低,甚至远在两派高手之上。但是每每与人交手都会被与自己修为差不多的对手打得大败而回。师父难道没有想过原因?”
沈土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说这种刺激师父的话,但是有些话不掰开了、揉碎了地说是达不到预期的效果的。
任凭师父怒火万丈,沈土也要把话说明白。
“我知道师父在顾忌什么,这件事我办最合适。”
白鹤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嘴脸,不知道是沈土的话太有冲击力,还是沈土的话一语中地让白鹤无所适从。白鹤捋了捋浓密而且白得几乎要透明的胡子,想要端起为人师表的庄严架子。却发现面前这个的沈土,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脾气火爆、自己对他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得徒弟。
沈土已经长大了,现在,有能力跟他叫板了。
白鹤不喜欢做徒劳无功的事,所以,干脆放弃了端架子这一个想法。
什么样的自己,沈土没见过?伤心的,无欲无求的,难过的,高兴的,不知所云的,沈土通通都见过。可以说,沈土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所以沈土看准了自己想要突破修为的瓶颈这一点,现在开始跟自己谈筹码。
白鹤突然有一种自己真的老了的想法,白鹤很久之前就知道自己已经不年轻了,但是也仅仅是知道。不然以他的年龄早就应该找个徒弟传道受业享清福了,哪里还会坑坑嗤嗤咬着牙干到现在。
直到沈土为了白安不顾一切的反抗他。他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哪凉快哪待着去,让出自己的位置,让沈土去更加海阔天空的地方施展自己的抱负。
岁月不饶人啊!白鹤在心里感叹道。
“愿闻其详。”
白鹤随身做到了偌大房间中的一把蒲椅上,只觉得咯屁股,远远没有自家的土炕舒服。原来,不是什么东西都是价格贵得令人咂舌才是好的。
沈土出乎意料地看着白鹤,看着他的师父。
第一次觉得白鹤是真的拿他当做一个能够顶门立户的男人看,而不是总是拿他当做毛头小子那样,什么都不放心、什么都要嘱咐一嘴。
沈土知道,无论白安是生是死,他和师父的龃龉都是彼此心中一道解不开也不能说的死结。两个人,谁都没能大方到对方捅自己心窝子一刀,自己还能无动于衷、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一样还像从前一般对待他。那是傻子才装大方!
沈土暗暗松了一口气,知道白安活命有望,他紧绷着的那根弦总算是稍微松了一点。
“师父修炼的是道家元气,但是家里供奉的仙家修炼的却是陆压道君一脉。虽然二者殊途同归但是到底是两种修为,二者明争暗斗,此消彼长。若是师父体内的修为高些,仙家的修为便会被相应的削弱。仙家出于本能戕害师父的身体,以求两种修为平衡。师父这么多年过不了瓶颈期乃至与自己修为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于水交手都讨不到便宜,都与此脱不了干系。但是您不能杀她,且不论这些年仙家对您的教导,单单是您是她的寄生体这一条,您就不能亲手诛杀她。杀了她作为她的寄生体的您当然也会魂飞湮灭。所以,由我来,我虽然也出了马,但是我出马时日不长,仙家不能够像控制您一样自如的控制我,就算她知道我要杀她,也绝对不会相信我有这个胆子动手。我敢亲手杀了她,因为我是纯阳之身,她的反噬对我也没什么作用,对师父您也不会有威胁,甚至师父您可以无偿的接手她的修为,当然,也能够救白安一命。”
沈土强迫自己看着师父,师父说过,两方交战,即使自己的实力远逊于对手也不能输了阵仗。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白鹤捋了捋胡子,听着自己的小徒弟分析利弊,不卑不亢地向自己说着他想要做的事情。无论自己点头与否,他都会那么做,他不会再像当年刚进门的时候一样,自己不点头,他就什么都不好做也不敢做,一步一步,都要靠自己指引他才能走下去。
事到如今,自己除了点头还能做什么?
自己的修为被仙家死死的压制着,现在如果与沈土动手,自己只能是大败而回。到时候沈土会更加肆无忌惮,自己这把老骨头非让沈土活活拆散了不可。
“如果我失败啦,师父只需要杀了我便可。”
沈土看着白鹤阴晴不定的脸,心也被吊在可半空中,摇摇晃晃,仿佛是暴风雨中的一条来不及返航的船。
“你活白安活,你死白安死。”
这是白鹤所能给沈土最大的希望,虽然他真的想杀掉白安以绝门派的后患,但是白安羽翼已经丰满,门内有沈土护驾,门外有于水保航。
白鹤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他的弟子全部都长大了,也全部都不再蜷缩在他的羽翼下要他保护了。
“谢师父。”
言罢,沈土跪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力度过大,以至于头上都微微的有了血迹,乍然间一看,仿佛是朱砂不小心印在头顶,血腥中露出几分凄美。
白鹤现在才没空管他凄美还是凄凉,只觉得心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