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懿的大营中,一辆辆的堆满粮草的推车被推了出来,一侧还有打着火把的士卒紧紧相随;远远的看着,犹如一条长长的火龙。
刘铄听着那哗哗急流的白龙江水,还有黑暗中那阵阵虫鸣和不时传来的鸟兽叫声,心中那根紧着的弦反而绷得更紧了,总是觉得会有什么不祥的事会发生。
李助对着刘铄说道:“主公,四周黑暗,只恐敌军有埋伏,我们还需加强戒备。”
“陆谦,你去传令,让众军士不可松懈,加强戒备。”刘铄说完,握紧了手中的雁翎枪,提高注意力,不断注意着四周。
“诺。”陆谦领命,驱马向身后的队伍传令。
而警戒了三个多时辰的两千三百兵马,都显得十分疲惫了;他们接到回撤的命令时,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似乎一切都可以结束,那警惕的神经也放松了。这时,他们又收到了需要提高警惕的军令,又那里能做的到!
刘铄率领着众人为前部,一路缓缓前行。突然,黑暗的天空中传出了一连串的啸响,吓得刘铄心中一惊,他急忙勒住战马,握紧了手中雁翎枪,将目光看向了左侧那黑暗的山林间;他知道那连续的啸响声是射入天空中的响箭。
随即,黑暗中又响起了一阵嗖嗖嗖的响声,还有一阵阵轰隆直响的轰鸣声,让听着的人头皮发麻,背脊发凉;那密密麻麻,犹如雨下,看不清的箭矢扑打向了刘铄等人,还有随后的两万队伍;一块块沉重的巨大石块,也不断从山上滚落而下。
瞬间,那撕心裂肺的凄惨叫声和战马的嘶鸣声不断响起,犹如来自地狱的哀嚎,彻底撕破了黑夜的宁静,让人听着不觉毛骨悚然。
山下那大道上,不计其数的士卒与战马被射成了刺猬,倒在了血泊中,那一袋袋的粮草上也插满了箭矢;还有的士卒和战马,直接被巨石砸得血肉模糊,全身稀烂,不成人形。这一条缓缓行于大道上的火龙瞬间熄灭,变得混乱一片。
那原本空无一人的吴懿军大营内,却不断有士卒从地下的暗道中涌出,奋勇的冲杀向了杨任率领的后军。
当刘铄听到了那密密麻麻的箭矢声时,他第一个意识就是中了埋伏。黑暗中射来的箭矢完全看不清楚,更何况还是密密麻麻的打击,他只能将手中的雁翎枪不断挥舞开来,将全身护住,并大声的喊道:“所有人不许停留,随我全力向前冲。”
刘铄喊完,随即双腿一夹马腹,让座下的白鹤向前急冲。
花荣、陆谦也将手中的长枪不断挥舞开来,挡开一支支的箭矢,也催马前冲,紧跟刘铄。
李助虽不擅马战,可手中的一把金剑挥舞开来,也是密不透风,护住了全身,同时也尽力护着紧跟在身旁的陈宫;他大声的喊道:“公台快走。”陈宫也将腰间的佩剑拔出,尽力的挡开箭矢,紧紧跟着李助前冲。公孙胜拔出了背后背着的青铜剑,连连挥舞,匆忙跟上了队伍。
前军的兵马也有大半中箭而亡,幸存者也是混乱四逃,只有约两百骑兵随着刘铄等人一路前冲。
刘铄的耳边不断传来了惨叫声,可他已无力去顾及身后的兵马了,更无法去顾及张卫了;他此时能做的,就是带领麾下的众人,冲出敌军的埋伏,安全的撤回白水关内。
月光下的道路依稀可见,刘铄俯低身子,急催白鹤向前冲去;他的额角渗出了一层冷汗,那嗖嗖嗖的箭矢声依旧在空中不断响起,身后也不断的传来了惨叫声。
刘铄率领众人一路急奔,前方的大道有一弯道,阻拦了他的视线;刘铄知道绕过了弯道,接着又要穿过一片小树林和一段向上攀爬的山坡才能回到白水关。
当刘铄奔过弯道,正准备穿过小树林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了地面上冒出了一根绳索。而白鹤跑的又快,刘铄只能急忙奋力一扯缰绳,就在白鹤要被绊倒的时候,它一下跃起,跳过了绊马索。
刘铄深呼了一口气,急忙对着身后喊道:“小心绊马索。”可还是晚了,一阵战马的的嘶鸣声和一串叫喊声响了起来。
冲在最前的花荣、陆谦、李助、陈宫都被绊倒了,他们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连滚了数圈。随后骑兵,也摔倒了十数人,余众都急忙勒住了战马,惊慌失措的注意着周围。
就在这时,右侧的山林间响起了一阵呐喊,一支兵马顺势冲杀而来;那藏身暗处拉绊马索的敌军士卒,也举着刀枪冲杀向了倒在地上的众人。
此时,刘铄等人已身陷绝境,左边是急流的白龙江,右边是陡峭茂密的山林,身后是落石、乱箭,惨叫连连的兵马。刘铄别无选择,他大吼一声,“杀!”为随行的骑兵和众人,还有自己壮了胆气。
刘铄急忙纵马靠近了倒地的众人,看准了当先冲出的敌军士卒,毫不留情的挥枪刺出,连续放倒了三人。
这时,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花荣、陆谦、李助也爬了起来,他们大吼一声,也不断将手中的兵刃对着身板的敌军士卒挥去。一路随行的近两百骑兵,也毫不犹豫的挥舞冲杀了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