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又吃白面馒头?”
原本饿得都能吃下一头牛的王孝仁,看着桌上那连续吃了五天的馒头胃里顿时泛起了恶心,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有馒头吃就不错了,知足吧,有本事你也带着我上街上吃去啊。”王孝仁的媳妇陈氏从里屋走了出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懒得和他多话,只顾自拿起一个馒头沾着咸酱吃了起来,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这馒头她也吃的快吐了,可有什么办法?她娘每月就给她十两银子的生活费。前几天她看上了秀锦坊的那件烟水百花裙,一件就要十五两,多的五两还是好说歹说跟铺老板赊的账,这要是不紧着点裤腰带过日子,到时候还不出钱闹到了她老娘那去,别说每月十两,五两都别想拿到了。
王孝仁被呛,缩着脑袋也不敢再吱声了。
说起来,这夫妻俩那也是对冤家。
陈氏的爹死的早,留了间不大不小的铺子。那时王孝仁也刚刚送走了他苦命的老娘,正为自己今后的日子发愁呢。
别看王孝仁长的挺魁梧,看起来像是有着一身使不完的力气,可偏偏却是个十足的大懒汉。听闻了这对孤儿寡母的情形,心思一下子活络起来了,琢磨着要是自己能娶了这家的姑娘那以后铺子银子还不都是他的了?那下半辈子可就快活似神仙喽!
打着这么个遭雷劈的心思,王孝仁凭着卖惨自己死了老娘和那张能说会道的嘴,一下子就哄骗住了年轻任性的陈氏,认识不出两月两个人就勾搭在了一块卿卿我我,没成亲前两人就有了夫妻之实。原本想着一切都水到渠成,可王孝仁却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的岳母,那个从没放在心上的寡妇居然是个厉害的主,要不是他挑唆着陈氏用上吊吓唬老太婆,到嘴的鸭子可就飞了。
陈氏她娘是被自己的女儿伤透了心,就没见过这么作践自己非要往火坑里跳的,可终究是自己的孩子,哪怕把那个不孝女打了个半死,最终还是让王孝仁在自己的铺子里当了班头,每月再补贴给女儿十两银子,反正饿不死冻不着,其它的就随着他们两人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的过去吧。
王孝仁心不在焉的啃着无味的白面馒头,脑子里细细想着前些日子手下兄弟传来的消息,说他岳母想把铺子给盘出去,而谢威似乎有接手的意思。
原先他也只是当一个笑话来听,那谢威不过是一个从小地方过来做工的穷乡下人,哪里有资本去盘下一个铺子,可今儿瞧他那大摇大摆带着妻儿去逛街的模样,无风不起浪,看来这件事情十有八九是要成真。这可不行,铺子要是真落到了谢威那小子手里,自己每月还能顶着班头的名声什么都不干白拿那三两的工钱?心思一转,王孝仁把馒头放回了盘中,凑到媳妇陈氏身边,咧嘴笑呵着,一脸的谄媚样:“媳妇,上次咱们商量说让娘把铺子交给你来打理,让她老人家好好歇歇,享享福,这事,娘那边怎么说的?”
不提这茬还好,提起这事,陈氏就气不打一处来,这王八犊子又来坑她!
起先听着王孝仁忽悠,让她娘把铺子给他们夫妻俩,她掌大权,王孝仁当个副手,她还是挺乐意的。毕竟这个不争气的懒鬼,每个月的工钱都不够让她买得起自己上看的脂粉首饰。可铺子要是在自己手上,那还不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哪想到,她才提了一个头,她娘就劈头盖脸的把她臭骂一顿,还断了她一个月的零用钱,让她好好反省。
陈氏虽然不聪明但也不笨,被痛骂一顿后,原本鬼迷心窍的人也渐渐想明白了。自己要是有掌管一个铺子的能耐也不会跟了王孝仁这样没出息的。铺子在老太太手里自己总归穷不着,真落到自己手里,身边夜夜有个贪财鬼盯着,恐怖好日子过不了多久。
“一边去,别想好事了!”陈氏拍掉那双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王孝仁,把你那点小心思放回肚子里去,再动歪脑筋我让你连白面馒头都吃不上!”
说到底,陈氏心里还是欢喜王孝仁的,虽然人懒了些,对自己还算好的。让他往东绝不敢往西,自己脾气坏他也不计较。和自己那些整日围着灶台丈夫婆婆转,过得跟佣人似的小姐妹比,舒坦多了。
见陈氏发火了,王孝仁陪着笑脸,把她搂在怀里,亲了两口,“哎哟哟,媳妇儿这是怎么了,可别生气啊,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这就把心思放肚子里去,来,你摸摸,是不是到肚子里了!”
摸着摸着,就变了味,留下一室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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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城街上的景色让谢梓谦大开眼界,实在是太新鲜,太好玩了。
“爹爹,要是能一直住在这里就好了。”谢梓谦举着个大老虎的糖画,一小口一小口美滋滋的吃着,忍不住感慨着。
“你这孩子,一见好东西就犯糊涂了?下回可不带你来了,心都野了。”在谢母心里,这雁城与他们的关系仅仅就是挣钱的地方,在这住下?那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