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谢梓谦擦了脸,洗了脚,窝进被子里,圆乎乎的脑袋枕在谢威的手臂上,小手搭在他的胸口迫不及待道:“爹爹,爹爹,你现在就讲故事给我听好不好?”
“好,好,好!”谢威连声答应。
“不过梓谦,爹爹现在先想问你,你今日是真的不想去看猴戏吗?”谢威抱起儿子,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与他对视着。
“不是,不是!”谢梓谦摇摇头,偷偷看了看在一旁忙碌的娘亲,小脸神秘兮兮的凑到谢威耳旁,窃窃道:“爹爹我跟你说哦,其实我可想去看猴戏了,可是去了娘亲会不高兴的,所以不能去!”说完竖起一根小胖指头在嘴边,做出要谢威保密的模样。
“你怎么知道娘亲会生气?”谢威感到挺好奇,这么点大的小人就已经学会看脸色了?”唉哟!“谢梓谦拍着自己的小脑袋,一脸你真笨的模样,想也不想极其自然地脱口道:“自然是因为我知道娘亲不喜欢花银子啊!”
这倒是实话,自己这个媳妇啊把钱看得比什么都重要,除了必要的开销,其它的都存了起来。以前对于这样的做法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来了雁城之后才发现自己之前的日子过得实在乏味的很,也渐渐看不惯媳妇的一些生活方式,明晃晃的透露出一股小家子气。
谢威了然地摸摸谢梓谦的脑袋,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比之前更严肃了些:“好了,躺下吧,爹爹给你讲故事!”
“好好好!”谢梓谦欢呼着,立刻乖巧地躺好,闭上眼睛,把爹爹的手拉过来和自己的小肉手握在一起,一切准备就绪后发出了指令:“好了,开始吧!”。
“武松回家探望哥哥,途中经过景阳冈……”
在谢威低沉平缓的声音中,谢梓谦带着精彩的故事进入了梦乡。
“睡着了?”谢母把三人今儿穿的外衣都洗干净了,拖着疲惫的身子草草梳洗了一下,看着最靠里面那撅着屁股的儿子小声问道。
谢威点点头,听得儿子粗重的呼吸声,轻轻抽出手,蹑手蹑脚的掀起被子下了床,拉着媳妇走到另一边。
“是这样,我打算盘个铺子,今后咱们一家三口就生活在雁城,你看怎么样?”
“盘、盘铺子?”谢母惊讶的看着丈夫说不出话来,但心里却是下意识的回答了不。
看着媳妇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半分为自己高兴而是一脸不愿的模样,谢威心里窜起了怒火,心想果真是乡下的妇人,没有半点见识,可又不得不耐心解释:“雁城各方面都要比濉溪好得多,今后梓谦在这里读书才会有出头之日。难道你想他一直窝在那个地方,跟其他人一样一辈子碌碌无为?”
夫妻多年,丈夫一开口谢母就听出了他语气中带着怒意的隐忍和坚持。可她觉得这次丈夫说的不对,濉溪城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只要可以吃饱穿暖碌碌无为又有什么关系?反倒是雁城,她终究觉得是一个是非之地,不适合他们这种人。
这次到雁城,她渐渐感觉出了丈夫的变化,而此刻的一席话,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感受。从前朴实的丈夫如今身上多了贪婪的欲望,而这种欲望还在一点点的膨胀。
瞧瞧,这多可怕,雁城就像一个魔鬼,一步步腐蚀着一个人的灵魂从而把他塑造成了另外一个没有感情、唯利是图的傀儡。
“可是盘铺子需要银子,咱们家哪里有那么多银子?”所有的想法都汇集在脑海里,谢母却没有办法清晰明了的把它们一条条的说出来,只能从另一面打消丈夫的念头。
“这好办,回头你回去跟乡亲们借一借,看能不能凑个五百两,实在不行你就找陶老爷!”这正是谢威这次把他们母子喊来的真正目的——借钱。
在雁城待的越久,谢威越向往这边的一切,他不想再像现在这样替别人干活,每个月领那些闭着眼睛都能数的过来的工钱,他不甘心。连王孝仁那样一个只会吃不会做的孬货都能仗着女人横行霸道,他为什么就不能做一个人上人?所以在得知现在做工的铺子要转让时,他迫不及待的就去找了陈老板,说明他想把铺子盘下来,只是一时手头拿不出那么多银子,让陈老板宽限他一些时日。
陈老板平日里就喜欢谢威的稳重能干,铺子能够转给他也算是知根知底,便答应了下来。
原本谢威是想自己回家借钱,他那个媳妇脸皮薄多半成不了事。只是王孝仁似乎是从哪里听到他要盘铺子的事,成日里明的暗的刁难他,这种情况下他哪敢轻易离开,只得找个借口让媳妇过来一趟。
原先他打算的挺好,料着他们娘俩看了这雁城的风采后定然是意犹未尽,深陷其中。可终究还是漏算了些。
“找陶老爷?”好性子的谢母被气到了,看看,他把话说得倒是轻巧的很,“我凭什么去找人家陶老爷借银子,我跟人家是什么关系,人家凭什么借我钱?”冷哼一声,朝谢威反问
“你这什么态度?”被媳妇呛声,谢威的大男子主义就冒了出来,厉声道:“你之前不是在陶家当过厨娘吗,借几个钱怎么了?我告诉你,你知道我要盘的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