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又有人来踢馆了!”看门小厮捂着脸连滚带爬慌忙跑来报信道。
蔡光才正在吃饭,刚夹起一块咸菜,听见这话,差点咬着舌头。
“来了几个人?”他急忙问道。
“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上来便打了我一嘴巴,还指名道姓骂您呢!”
“他娘的!”蔡光才扔下筷子,一抹嘴,猛然起身,高声叫道:“取我刀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到我红星门来撒野!”
待徒弟取过兵器,他当场点将:“你几个,随我去应阵,定要叫这贼娃好”
说罢便领着徒弟们往前院去了。
师傅带着徒弟排步而来,每人手握一柄亮闪闪的精光刀,好不威风!
可蔡光才心中却有说不出的酸楚。
红星门自成立之初,便以一路红星刀法打遍六省,绝无敌手。想那开山祖师斩铁刀蔡厢飞,一路举刀劏平了不知多少对手,斩断了不知多少兵刃,才在这地界开宗立派,打下一个红星门的威名。
蔡光才的父亲,也是他的师父,红星门前门主蔡勋时常跟他说一句话:
“六省的刀,只在红星门!”
多霸气!
不过这话已有二十年没人说了。
六省的刀,可以不只在红星门,这点蔡光才是没有意见的。
但他门下二百多个徒弟、三十几口家眷有意见,更别说团练的教头,交过保钱的乡亲,还有那衙门里的老爷。
这口气他还得提着。
“小山子!”蔡光才运气发声,雷劈一般叫道。他故意露一嗓子,显摆一下内功,想震一震来人:“到后院去跟你妈传个信儿她把弟弟妹妹看好,你去看着你奶奶,要留神了!”
“是,父亲!”小山子撒开腿,飞也似往后院跑去。
看着他这大儿子,蔡光才心中一恍惚,竟想起他爷爷和爸爸来。
蔡光才今年三十有三,四岁时祖父候蔡厢飞去世,二十八岁的时候,父亲去世。
祖父去世时,天下武林震惊,当世无数高手齐聚红星门,六大门派掌门亲为老门主抬棺!
那时蔡光才还小,只记得一件事,那就是在葬礼上,有人送了他一把刀。
飞流星索群峰,在与蔡厢飞交手之前,自称是塞北第一刀,与蔡厢飞交手之后,便自称塞北第一断刀。
“拿着!”索群峰将一柄乌青断刀递到小光才手中,这刀沉到他根本抱不动。
“记住,这玄月流星刀是你爷爷斩断的!”
说完索群峰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一口宝刀,至今仍挂在堂口之上,已成了传说。
“你爷爷连这样的宝刀都斩得断,可见其功力有多深厚!”蔡勋时常轻抚这口宝刀,教训道:“你须记得体勤心明,时时精进,不能辱没了红星门的功夫。”
蔡光才的确时刻不忘光大红星门,但这光耀门楣的事,却是从他爹身上便已垮了下来。
祖父蔡厢飞的功夫,正如他的名一样,斩铁断金,长于破人兵刃。江湖上与他交手的人,若是真练,还没有几个人的兵刃能撑得住二十招。世人惊奇于此,虽不知他是如何练成这惊世骇俗的功力,但皆信服于他。
父亲蔡勋,或许是不敢轻易出手,早早就封刀收山,将祖父传下的一口红星刀挂于堂口,正在那玄月流星刀之上。
在蔡光才的记忆中,父亲一天到晚,最的事不是练功,而是陪各处的老爷听戏、打牌、游园,白相。
他至今都无法说清父亲的刀法是好还是坏,因为父亲把那一套红星刀法传授给了他之后,便早早地让自己做了红星门的总教习。从那以后,他便没再出过手。
蔡光才的一手刀法,十五岁前便已练成了型。弱冠之后,头二年耐不住性子,不听劝,想要学人行走江湖。蔡勋如何都劝不得,于是花重金购天山陨金为宝贝儿子了一口宝刀。
据说这口宝刀,单论其坚韧锋利,天下已没有能与之匹敌的兵器了。
“除非对手内功精深绝顶,否则兵刃相交,这口刀绝不会吃亏。”蔡勋将宝刀交与儿子,得意道:“你小子好福气,若是你爷爷能有这宝刀傍身,天下第一也是小事!”
从那时起,他便视这陨星金刀为命。
蔡光才提着这口宝刀,初出江湖,在本省内连斩了两三个泼皮,折了一二名匪霸,算是立下了威名。正要踏江过河,到外省闯荡,却在半路遇上个同样使刀的恶徒。这恶徒见宝刀眼红,便施手要抢。蔡光才哪里能让人抢了自己的神兵,便与这人死斗起来。
起初交手,蔡光才并未将这恶徒放在眼中,谁知此人竟是个高手。二人缠斗数百回合,均身负刀伤,却又久久分不出胜负。情急之中,蔡光才莽打蛮撞,凭着陨星金刀的威力,劈断对手的兵刃,终将他斩了。
此战之后,蔡光才回到红星门,不再主动踏足江湖半步,若非万不得已,更不随便在外人面前显露自己的功夫。
虽说现在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