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能是怎样?”史元冲说道。
“这样的话。。。”贺守素说道:“要的便不能是这个价了。”
“你这人怎么三句话不离钱。。。”史元冲又要发作,贺守素突然跳起身来竖着耳朵一听,悄声道:“有高手来了!”
史元冲还未发话,只听见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一个行脚全真打扮的道人跨步进了门来。二人定睛一看,此人身形健朗,精光炯炯,看上去岁数不老,但一张面皮却是饱经风霜,黑红发亮。他背负一把古木鞘剑,腰中别着一对银闪闪长匕,一双绑腿上满是泥点,最怪的是此人额头正中嵌有一物,竟似一颗银星。
这一照面,谁也没说话,却见那彭老道从外面钻了进来,与贺守素史元冲说道:“这位是昨日便来借宿于观中的王道长,白日出门办事,现下刚回来。”说罢他又对那道人说道:“这两位是城里安置来的客人,今日也在此歇脚。三位请歇息片刻,老道去为你们做口饭吃。”
那道人说道:“不敢劳烦道友,我自己去做了便是。”彭老道摆摆手,说道:“你且休息,不消你来。”说罢便推他进去,自己合上门便走了。
贺守素见此人不一般,上来拱手道:“这位道长,吾乃洞庭君山星云观云林真人门下弟子守素道人,这是小徒元冲子。我二人才到巴蜀,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那王道长听了,微微一笑,说道:“客气!贫道俗名王弥,出家在孝感双峰元庆观。因另拜了师,平日观中行走,随着师父四处办事。我们也是刚入蜀中,今日相见,幸会幸会!”
“王弥?”史元冲与贺守素相视一眼,惊道:“莫非阁下是便是江湖上所称的银牙仙羽王真人?令尊师那便是大名鼎鼎的摩天雕黄一敬黄大侠!”
王弥笑道:“不敢当,那都是武林中各路好汉高看在下一眼。二位请坐!”
三人先后坐了下来,贺守素拱手说道:“素来听闻王真人一套家传洗雷剑法乃是当今武林剑中一绝,未曾想到竟能在此处遇见本尊!适才听阁下言语,莫非尊师黄大侠也在此地?今日能遇见您二位,真是三生有幸!”
王弥答道:“二位太过客气!家师也在此借宿,估摸也快回来,应能与两位照上面。”贺史二人一听,心中皆是惊异。却听王弥又说道:“适才听两位来自君山星云观,我与你们只隔洞庭一湖,却孤陋寡闻,竟从未听说过贵观。但岳州星岳门确是荆楚一带武林大派,剑术拳掌功夫造诣了得,掌门谢云林前辈也曾见过几面,不知二位与他们有何干系?”
听了此话,二人耳根红透,史元冲连忙说道:“听说过这一派,可惜我们师徒二人常年在外游方行道,驱邪降魔,不曾认得他们。”
“那倒是我误会了。”王弥笑了笑,又问道:“听两位这意思,到巫山城来,也是降魔除妖?”
贺守素听王弥如此一讲,心思转动,忙说道:“降魔除妖谈不上,不过我们初到此地,却听说本地曾有妖邪出没。说的是前些个月里,有一只飞眼在城里抓人,虽不曾亲眼见过,但听这里人讲得真切,我们二人正准备探察一番。”
王弥听了,微微一想,正色道:“实不相瞒,我们便是专门此事而来。”
贺史二人一听,又是一愣。只听王弥问道:“恕我多问一句,二位既然是为妖魔之事而来,可曾听说‘朱巧’这个名字?”
二人回忆一阵,未曾听过这名字,便如实告之,又问这人与妖魔有何关系。王弥略作思索,说道:“要说有关系,倒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我与家师在追查妖魔事件之时,常常听起这个名字。至于血眼抓人这事,于乡野之间流传甚广,以至于变了味道,初听闻时,说什么每夜有妖怪出没,专找小孩吞吃,血洗了巫山城。家师虽知浮夸,但却怕真有妖魔现世,便召我一同入了蜀地。待我们赶到,却见本地风平浪静,今日又在城中近郊搜寻了一遍,却未曾发现有什么蹊跷。如真是谣传便罢,现只怕妖邪藏得太深,等它出手就太迟了。”
史元冲听了王弥这一番话,不禁暗自好笑,心中想道:“他定不知抱龙帮这一出,却认定有什么鬼怪。这人名头虽响亮,却怕不是当道士时间太长,砂丹吃坏了脑子,真以为自己是天师下凡。”
想到此处,史元冲不禁说道:“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妖魔鬼怪!依我看来,传谣者便是是非人,你们若是要查,便去找这事是谁传出来的,必定水落石出!”
贺守素一听,暗想这史元冲怎么又讲浑话,前言不搭后语,这不是引别人去抢自家生意么,当即忍不住骂道:“把你那鳖嘴闭上,王八坨子,真人多少见识,你又见过什么场面,人家办事还需你来指点?”
王弥听了,也不说话,只微微一笑。贺守素正要与他辩解,却只听屋外一阵哨声传来,悠长深远。王弥当即起身说道:“师父来了。”便推门而出。
贺史二人相视一看,赶忙并肩追出门去。刚踏出门槛,只见一个身影从大殿顶上一纵即过,轻功之高,令人乍舌。半空之中,那哨声仍是悠悠传来,婉转绵长,似是传话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