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守素搓了搓那包袱,缩手回来,说道:“他说得对,你若是要找另两位道友,恐怕他们已追妖魔而去,怕是没法来了。至于我们二人,一来不会舞刀弄枪,如何帮上你的忙?二来我们出家人也讲个慈悲心肠。。。”
“二位!这样可没意思。”陈添喜听他说话,满脸不悦,打断道:“我对你们可是剖心置腹,知无不言,却不曾想到你们二人竟然如此搪塞于我?”
贺守素陪个笑脸,凑上前去悄声说道:“我师徒二人本就是游方修行,有缘便行个方便,尽一点绵薄之力那是话下,但也须得看本事吃饭。如今到了这巫山城,咱们有妖除妖,有魔降魔,莫说你陈二师兄开口了,我们自当尽心。但若要我们助拳相斗,这恐怕已非我们师徒二人能办的了。”
陈添喜听了,不以为然,轻哼一声转过身去。贺守素又说道:“陈兄毋须多怪,实不相瞒,我今日误打误撞,也晓得了点那些和尚的把戏,关节处与贵帮存续有莫大的联系。我们二人虽不能上手助你,但这事关人命的大事,还须早告诉你,也算是帮你一回。”
陈添喜不知他所言何事,转头询问。贺守素便将那一群骗子假冒僧人与姜贵良合谋害人之事讲与了他听。陈添喜心中本早已起了疑心,现下又听了贺守素之言,只觉姜贵良坐实了罪证,更是坐立不安。
“这狗贼!”陈添喜在屋中辗转踱步,说道:“我本想着暗地里相拼,下几招狠手也便罢了,说到底也是同门师兄弟,拆筋不分骨,总有恩情在。未曾想这厮竟连师父的性命都不放过,更何况我?亏得我还事事念情分,忍让许久,如此恶毒之人,我必亲手诛之!”
贺守素见陈添喜咬牙切齿,怒不可遏,便劝慰不停,把那些似懂非懂的道法教典一股脑说与他听。一番苦口婆心,说得陈添喜烦躁不堪,他停步说道:“你休要再讲,我便依了你。既然你有如此把握,那斗法之事便看你的,我不再动手。”
贺守素大喜,说道:“那他们害人一事你要如何处置?”
“招摇撞骗,谋财害命哪一个不是大罪。”陈添喜说道:“交与官府处置便是。”
“是了,是了。”贺守素说道:“如此便好,我们二人便能放心驱邪!”随后他又与陈添喜闲话几句,无非是叮嘱明日斗法时须得防着对方在底下出阴招,陈添喜不甚耐烦,应付两声,拿起桌上包袱,找个由头便走了。
二人送出陈添喜,贺守素不住叹气,直说可惜。史元冲说道:“你想着他那银子,莫不真想替他动手了?”
“呸!”贺守素啐道:“我是替他们可惜。”
史元冲大笑两声,不再说话。二人收拾妥当,就此歇息,当夜无话。
翌日,天色未亮,便有人在外敲门,是帮中小厮来送热水早点。二人赶紧起来,囫囵擦洗一番,匆匆扒了几口饭,便开始调弄法器。不过半个时辰,只听得门外来回有人穿梭,嘈嘈杂杂,叮叮咣咣,人声,撞击之声不绝于耳,闹得二人烦躁不堪。史元冲忍不住出门看了一眼,只见十来个帮众正把那桌子椅子毯子旗子一并往院坝中搬去。
史元冲不解,抓过一名小子问道:“你们这是请了杂家班子来助兴,怎的搭起唱台来?”那小子笑道:“这不是你们两拨神仙要上去耍,可比那唱戏的好”史元冲怒道:“再说一句风凉话便撕烂你的狗嘴,到底是干什么的?”这小子见史元冲一脸凶相,慌忙说道:“我也不清楚,只是大师兄吩咐巳时前要把这斗法台搭好,说县衙里许多老爷要来,须得让官老爷看看咱家的气度,别小瞧了咱们。”
史元冲扔开那人,转身回屋说道:“这大师兄真是个货色,竟把当官的请了来,陈添喜还说要报官,还抱个屁!岂不是自投罗网?”
贺守素紧忙搭着窗户看了几眼,说道:“你我休要管他闲事,现事已至此,咱们演好自己的便是了。真有什么差错,便见机行事。讨不着他们家的好,但凭你我,他们也占不了咱们便宜。”
史元冲点点头,二人便不再理会,只把那随身油火纸蜡收拾清楚,又静坐休息起来。
也不知过了几时,忽听得院外热闹声起,一众人等往那院外奔去。二人好奇,扒开窗户,只见大家伙呼前拥后簇,迎进来几人。那当中一人只是一身素色长衫,却倒背双手,目不斜视,俨然是位大老爷。与他同行的那几人将这位老爷围住,只让姜贵良在前面带路。
姜贵良一路小跑,把这几位引到院中,在那斗法台前,搭好了条桌深椅,摆满了瓜果热茶,酆帮主也早在那恭迎着。史元冲见了,不禁说道:“这抱龙帮欺人太甚,真要咱们上去耍猴戏?”
他话音未落,只听见门口砰砰敲门声响起,还未等开了门,一人在外高喊:“快了快了!县里的老爷都来了,只等你们上去斗法!”贺守素在里面赶紧答应一声,二人将起身再查看一遍,没见纰漏,便开门随那人而去。
待那人将二人带到台后,只见那七名和尚已在那里候着,当头便是那羊头狗。他见贺史二人过来,也不多话,瞪着眼看,口中冷笑两声。贺守素无心与他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