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见了脖子上的刀,带着哭腔喊道:“英雄饶命!”蔡厢飞追问道:“你先说了,再看饶不饶你!”那男子抱着拳赶忙说道:“我无心晃荡到这里歇个脚,哪知大爷你凭空问了一句,我慌了神。√怕被撞见,便学个老鼠叫,以为骗得过英雄你,却被识破了!”
“我又不是什么吃人的妖怪,有话好说,你慌张个什么?”蔡厢飞问道。
那男子听了,低声抽泣道:“小人本是东边董家寨人士,因战乱田地荒废,没处讨饭吃,便跑去给边军老爷做个挑夫。前两日因饿得急了,偷吃了灶上半缸豆腐,一罐盐菜,怕被抓了杀头,只得偷跑了。我本就是个没了家的破落户,也不知往哪里去,就到处晃荡。到了此处,想歇个脚,却被大爷你吓住,怕露了脸,只得假装叫几声了。”
蔡厢飞又问道:“你会武功么?”
“不会!”那男子答道:“只会种地,下点苦力。”
蔡厢飞又察看了这人几眼,才收了刀,说道:“不必怕我,我是来找人的,与当兵的没关系,更不会抓你。”
那男子这才如释重负,连作了几个大揖,说道:“您老人家上这里找什么人,这保宁老早便被贼人看上,几年年前已被烧杀劫掠一空了。”
蔡厢飞望了望这四周废墟说道:“说来你知道么,我是来找个叫做‘赛药王’的人,听说他就在这附近。”
那男子听了这个名,不禁全身一抖,倒退几步便想走,却被蔡厢飞一把拉住,问道:“你认识这人?”
“小的不认识,从未听过这个名字。”那男子低头说道。
蔡厢飞见了,拍拍腰间宝刀说道:“你别扯谎,听说此人是附近有名的头目,你在军中帮忙,会不知道?”
那男子苦着脸说道:“听是听说过,是个占山大王,他那寨子便在南头山里。”
“哦?”蔡厢飞道:“那有劳你带我去吧。”
那男子听了,慌忙摆手道:“英雄休要往强盗窝里钻!”
“他们也干这烧杀抢掠的事?”蔡厢飞问道。
“强盗不都是干这些买卖吗?”那男子说道:“大侠你虽武艺高强,但这几百里边境上,多的是亡命徒,不必跟他们多计较!”
“你这么一说,我还非得去看看了!”蔡厢飞拉着那男子说道。他心中暗想,山大王也不是没打过交道,都是江湖上的事,照规矩来便是了,但他这伤势不能耽搁,须快些医治才是。
想罢,他又对那男子说道:“你叫什么名字?”那男子说道:“小的姓董,单名一个吉字。”
蔡厢飞听罢,伸手入怀去摸,在那商队给的一包铜钱中掏出三枚拿出,说道:“董吉!”那男子听了,慌忙答道:“小的在!”蔡厢飞把那三枚铜钱往他手里一塞,说道:“你只管给我带路,有什么事我给你担待着,不然我便把你送回军中去,你看怎么办?”
董吉接了钱,忙往腰里塞,说道:“只求不送我回去便好。”
蔡厢飞点了点头,这才让他去牵了驴在前头带路,一路向南,去找那寨子去了。
二人凭夜色行了多时,因山势渐起,都是疲惫不堪。蔡厢飞正怨这路远时,见前面半山之上像有火光闪耀,董吉指道:“那便是‘赛神医’的寨子,里面尽是些强人,英雄你要进去么?”
“不光是我要进去。”蔡厢飞拍了拍董吉的肩膀,说道:“你也要跟我一起去。”
董吉见他如此笃定,也没别的办法。二人顺路而行,不多时便到了近处。才看得分明:说那是寨子,不过是一半土档,一半木围,将山坳围个大圈,一片鹿砦后头高高立着一座哨亭,里头亮着灯火。
“停下!”
那亭中传来一声喊叫,喝住了二人。一人伸出头来大声问道:“干什么的?”
蔡厢飞挥手示意,喊道:“抚州‘斩铁刀’蔡厢飞,特来拜见‘赛药王’,劳烦通报一下。”
“什么‘斩铁刀’,没听说过。”那人见董吉牵着头驴,又喊道:“拉的什么东西?”
“什么也没拉,只有两个人,一头驴。”蔡厢飞答道:“因有人受了伤,听闻‘赛药王’医术了得,特来求助。”
蔡厢飞说完,那亭中之人久不回话,待蔡厢飞又问了两声,才说道:“今日晚了,真有事相求,天亮再来!”
蔡厢飞说道:“怕是急患等不得,这位哥哥行个方便,好处少不了。”说罢掏出几枚钱币,举手向那人展示。也不知那人看清没有,只听得上面叫道:“把我当什么,要你的几文鸟钱,谁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贼人,我们独立寨是你想进便能进的?”
“英雄,咱们还是走吧!”董吉在一旁劝道:“明日再来也不迟!”
蔡厢飞也不理他,只大声说道:“就问你放不放我进去?”
“不放又怎的!”那人怒道。
“那只好我自己进去了。”蔡厢飞说罢,大步往那寨门前走去,‘噌’一声抽出宝刀,往那门板上剁去。
那哨亭中人见了,大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