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留他性命,如有必要,杀他何难?”蔡厢飞想道。他深吸一口气,将刀送入刀鞘,转身便要离去。
他未走出两三步,心中一丝灵光闪过,不禁汗毛倒竖,立马转身过来,看那何顺贵姿态,又似曾相识。只见他正以左手伏案,右手抓着一根黑炭硬棍,在纸上戳写,并不像正经写字,倒像是在刻划。
蔡厢飞见了这姿势,心中发毛,旋即想道:“硬笔书写自古便有了,不可因为这个妄下定论,再看他一看。”说罢,便又留在外头蹲守起来。
何顺贵没写多久,起身打个哈欠,从身下取出个细长物件放在桌上。蔡厢飞见了那东西,惊得双目圆睁。他看得清楚,这玩意头上带着铜锅,另一头是个吸嘴,身子红中透黑,分明是一杆烟袋锅。
何顺贵又到身后柜中取出个布包,打开铺在桌上,那里面像是包着一团黑黄色草皮药根。老头捻起一缕,搓成球,塞入那烟锅中,衔着烟嘴,把烟锅凑到油灯上砸吧,没两口便见青烟冒了起来。
看到此处,蔡厢飞转过身去,心中万马奔腾,胳膊上伤口似又疼痛起来。他怕自己会冲进屋中,不敢多留,慌忙退走,趁黑原路摸了回去。
等他翻窗进了屋,听见点响动,到了外面,见董吉从门口偷偷溜进来。二人撞见,蔡厢飞刚想发问,董吉便抢上来说道:“大侠你去哪里了,可急死我了。”
“怎么了?”蔡厢飞问道。
“我本来是进里面看你睡得如何,却发现你。”董吉说道:“我不知是你自己出去了,还是被这帮人掳走,急得出门悄悄转着找你,又不敢走远了。刚才听见屋里响动,才回来看。大侠,你身上有伤,要处处小心为好,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你耳朵倒挺灵!”蔡厢飞说道:“我只是出去摸了摸他这寨子虚实,你不必担心。时候不早了,睡觉!”
说罢,董吉连连称是,又扶蔡厢飞上了床铺,二人便各自歇息。
这一夜蔡厢飞几乎无眠,反反复复都是在想这何顺贵到底是个什么人。待天色光亮,又昏沉睡去,梦中所见都是鳞次栉比的大厦,车水马龙的街道,灯火通明的窗户,还有伫立窗前,注视着他的父亲母亲。
不知昏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哐当”两声响,把蔡厢飞从梦中惊醒过来。
蔡厢飞看了眼窗外,日头已高。那董吉站在一旁,应是不小心把盆摔在了地上。董吉见蔡厢飞醒来,扶起他说道:“大侠可算醒了,这一觉睡得安心,只让我在屋里担惊受怕。”
“怎么了?”蔡厢飞伸手摸了摸刀,问道。
“你这一睡到了中午,那‘赛药王’不知来了几次。”董吉说道:“也不进屋来,只在外面晃荡,看那样子急不可耐,不知想干什么。”
“他人呢?”蔡厢飞猛地坐起,只觉胳膊比昨日更疼。
“正巧在外面,派人送了饭菜来,我也没敢吃。”董吉道。
“快请他进来!”
蔡厢飞说完便起身出来,一打开门,见那何顺贵眉头紧锁,正在门前踱步溜达。他一见蔡厢飞出来,急忙扶住,说道:“英雄你有伤在身,最好不要下床走动。”
“不碍事!不碍事!”蔡厢飞道。
二人站着客气了几句,蔡厢飞问道:“能否单独聊上几句?”何顺贵笑道:“那太好了,就到我那里去。”说罢两人便相互搀扶而行。
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没来由的融洽许多。到了何顺贵屋中,二人一同坐下,相视一笑。蔡厢飞单刀直入,开门见山问道:“冒昧请教一下,老先生,您是本地人吗?不知道您生辰是何时?”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何顺贵听了他这话,笑道:“昨日为你治伤时,听你说话用词都与常人不同,你跟我一样,咱们都不是这儿的人,是不是?”
蔡厢飞笑着点了点头。
何顺贵说道:“我不是本地人,我老家是栾城县南客庄的。光绪二十一年生,算到现在,虚岁四十八了。”
蔡厢飞猛地站起身来,惊道:“您是清朝人?光绪二十一年是哪一年?您是哪年穿越过来的?”
何顺贵说道:“你问的是我什么时候到的这里吧?民国二十八年,夏天,应该是六月份,哪一天我忘了。那天晚上正要去前线接伤员,正摸黑赶道呢,突然天上冒出个血红色的大眼珠子来,照了我几下,就晕死过去,醒来后就到了这里。”
“我也是!”蔡厢飞急忙说道:“我穿越的时候正在登山,走到个没人的地方,突然天上飞来一个红色的圆球,不知道用什么光线把我罩住,闪了几下就晕了,再醒过来已经穿越到了这里。后来想一想,那应该是UFO。”
何顺贵不知道UFO是什么意思,问道:“优什么哦?”
“UFO,就是幽浮。”蔡厢飞说道:“怎么说呢,我也不明白,应该是一种神秘力量吧。”蔡厢飞自己知道,他也就能叫出个名字,对这东西的了解程度也不比何顺贵深。
“对了!”蔡厢飞好奇地问道:“您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