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眉哪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敢多问。曹梅生站起身来,拉着他走到窗边,朝那厅堂中看去,只看见那一众好汉欢声笑语,正快活饮酒,“贯山指”鲍松正领着两人拎着酒壶在各桌间来回敬酒。
“敬酒的这三人,一个鲍松你也认识了。”曹梅生指着那三人说道:“另外两人,一个是‘乖菩萨’孔四里,另一个是‘铜头花角’马从惠,你应不知道,这三人都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功夫颇有些了得。”
田小眉看过去,只见桌上那些人见了这三人,都是恭敬有加。
“若只是这三人倒也不足为奇,怪就怪在其他人。”曹梅生又说道:“你看这楼下几十人,没一个是别的帮派,全是少林俗家弟子。”
田小眉这才想起,这些人自打来了此处,个个都像是相识已久,他本以为江湖好汉大抵都认识,却不知这些人竟都是同一门派的。
“你是如何知道卢家请人助拳的?”曹梅生问道。
田小眉答道:“我们镇子上有个少林拳师傅,替大户人家作个教头打手,我此前跟他学了几手拳脚。前些日子我因抓药缺钱,想着朝他借点对付,哪知他也穷得叮当响。那时他收着信,说是江陵卢府请他助拳,来了便有钱拿,他看我着急,便把这好处让给我,这才来了这边。”
曹梅生摇头说道:“这哪里是什么好处,只怕他是听说要对付‘地藏老虎’便不敢来了,却又碍着同门情面,正没处下台,却让你解了围。你想想,若是对付一般人,他既有钱拿,又能涨涨名声,何乐而不为?”
田小眉听了半饷说不出话来,曹梅生兀自抓耳挠腮,总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他嘟囔道:“卢大仁是实打实的少林俗家弟子,卢府平日也与少林往来密切,关系非同一般。卢大义虽是杂家路数,却八面玲珑,在江湖中声望更要高过其兄。凭着两兄弟的人情面子,要对付孙世宝,也不该只叫少林的人?”
曹梅生正烦躁时,却听得楼外传来一阵窸窣声,还未等他听清是何动静,却听见几声闷响,随后便“砰嗵”几声撞击。
“什么声音?”曹梅生站起身来,警觉问道。
田小眉耳力差,自然什么也没听见,正发懵时,听得楼下有人大叫道:“不好了,出人命了!”曹梅生赶忙往下看去,只见一名伙计连滚带爬从门外奔进来,不知是见了什么,大喊大叫。
这叫唤一出,那满堂的好汉一个个拎刀提拳,急急往门前奔去。曹梅生转身便往外走,说道:“走,下去看看。”
田小眉心中惊慌,跟着曹梅生跑下楼去,到了堂中,早已是空无一人。两人又往门前去,只见众人围在外面,不住喧闹叫骂。
待走得近了,两人往那人群中看去,却见地上横竖挺着四具尸首,那客店大门上也是血迹斑斑。看那样子,像是先杀了人,又把尸首少摔在门板上,而后扬长而去。
“这都是咱们师兄弟!”“铜头花角”马从惠惊道:“刚不久还在屋中吃酒,这一转眼的功夫怎么就被人给害了?”
“乖菩萨”孔四里趴在地上,挨个查看了四具尸首,不由得冷汗直冒,说道:“都是一拳毙命。”
众人当即哗然,嚷叫着要为他们报仇,更有人立马要去周遭寻敌,被“贯山指”鲍松一一拦住。只听他说道:“想是对头已盯上咱们了,各位兄弟不可轻举妄动,须把此时报给卢家人知晓。”
马从惠急道:“不知卢府是否也被袭了?不如派几位轻功好的兄弟前去报个信。”
“千万不可。”孔四里说道:“这神拳堡鬼祟狠毒,若埋伏在来回路上,只怕又要遭他暗算。”
“那怎么办?”马从惠说道:“去还是不去?”
“怕那贼人提前下手,须去卢府看看。”鲍松当即说道:“众兄弟随我同去,切莫分散开,左右有个照应。”
此时这群人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便点了火把,紧紧聚作一团,往那卢府赶去。曹梅生田小眉二人自然不肯独自留在客店,也随着他们一同前去。这一路上众人不敢多说一句话,几十人如惊弓之鸟,后脚踩前跟,你推我赶越走越快,不过二、三里路却总也不见个头。待远远看见卢府灯火,好汉们都撒腿跑了起来。
众人到了卢府门口,早有人呼喊乱作一团。府中人听了,慌忙开门来迎,却见当前跳出个汉子,手持一条银枪,高声喝道:“何事惊慌?”
众人一看是那赵三公子,不由得你一言我一语,把那被袭之事从头道来。赵三公子听罢,即刻喊道:“好大的胆子!尔等在此候着,我去去便回。”说罢便看他单手持枪,三步并作两步,往那客店处飞奔而去。
赵三公子刚走,卢家兄弟和沙冠海也出了屋来,见众人竟全都赶了过来,不由得惊诧。待问清了事由,沙冠海急道:“不可让赵公子独去,孔四里、马从惠二位英雄还请留在府中照应,我与鲍大侠带着众人过去接应。”
孔、马二人只得随着卢家兄弟进了府中。沙冠海又带着众人要往客店去。想是此次有高手在身边,大家伙镇定许多,一个个提着气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