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如此一问,千年倒不知该作何回答。她是妖,道行不低的千年树妖,一看便知道玉坠中有一生灵,但是她总不能跟他说他是妖吧。想了片刻,千年忽然想起甄文丰说过的话,便对男子说:“我从小身体不好,又调皮的很,被家人送上寺庙修行过一段时间,这些,都是我寺中师父教我的。”
如此一来,千年明显感到男子松了一口气,他看着玉坠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轻声说:“既然这样。那姑娘,可有解救之法?”
“有,就是我刚刚说的,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小小玉坠怨气极大,我没猜错的话,这玉中之人极大可能是因为生前有无法释怀之事,找到那件事,找出那个人,以血还血以命偿命,这玉坠中的人,自然就能出来。”
男子仿佛十分吃惊,随即眼睛不自然的看向别处,对于千年的提议,表情闪躲,最后直接站起来来回的走着,晃得千年头晕。
千年抚着有点晕的额头,制止住男子:“你别走了,如果很难做选择的话,我还有其他的方法。”
“真的?”男子欣喜若狂,直接扑在石桌上凑到千年面前。
“真的。”千年认真的答道。
“不诓我?”男子不放心的再次确认。
千年也再次确认的答道:“不诓你。”
男子明显松了一口气,坐回凳子上,静默片刻又双手抱拳道:“如果姑娘能救出玉中之人,顾某今生为以为报,愿来生结草衔环,报答恩人。”
“客气。”千年微点了下头,算是答应。静默片刻又嘱咐道:“公子高风亮节,相信也会遵守自己的诺言。是吗?”
“这是自然。甄家公子今后一定会平安抵达京城,不会遭遇劫难。”男子微微点了点头,满口允诺,忽然想起什么,又说:“在下姓顾,名清宁,刚才多有冒犯,愿恩人海涵,顾某还不知,恩人芳名。”顾清宁恭恭敬敬的奉了一杯茶给千年。
千年面上含笑道:“木千年。”
“木姑娘。”顾清宁坐下,欲言又止的,最终耐不住疑惑问道:“不知道木姑娘用什么方法救出汝晴?”
千年细细的摩挲着玉坠,眼都没抬:“我说了会帮你救她出来,其他的事,与你无关。你只要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
“如果姑娘能救出汝晴,在下终生铭记。”顾清宁郑重的双手抱拳许诺。
“三天后,你在这里等我,我会把玉坠和人都给你送过来。”说罢,千年顶着烈日,消失在山树掩蔽的小路尽头。
林中几道黑影一闪,顾清宁面前跪了几个黑衣人:“主人,是否需要属下去监盯着她?”
顾清宁抬手挡了挡:“不必,你们都撤了吧。”
“是。”几个黑衣人又像流光一样消失不见。
回到天悦楼客栈,千年去甄文丰房里看了下,许是自己的术法下的重了点,都已经正午了他还在沉睡。不过正好,千年来到自己房间关上门窗,拿出那块玉坠放在桌上,左手两指往玉坠中注入灵力,绿色的灵力在玉中蔓延,突然,白光一闪,一道刺眼的白光自玉中发出,照亮了整个房间。
千年瞬间置身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黑土,无光,连树木都像是被烧焦一般,光秃秃孤零零的立着。她在黑暗中行走,犹如走过漫漫长夜一般,心底慢慢滋生出一股孤独感,这种孤单感让她厌倦现在,厌倦自己,她脚步开始慢了下来,总害怕四下会窜出猛兽恶鬼。
就在千年心里孤独感油然而生愈发浓厚,生出厌世情绪之时,远方出现了一抹亮色,千年看着那抹亮色,疾步奔走过去,脚步踉跄,扑倒在那个白衣女子身上。
那个女子轻轻拍着千年枕在她腿上的脑袋,直到千年睡醒。她嘴角扯起一个温柔的笑:“醒啦?”
长长的乌发垂下,微微拂过千年的脸庞,漆黑眼珠如墨玉般,正含笑盯着自己。
千年见状,迅速爬起来,只见眼前女子一身白衣,乌黑的发长长的柔顺的垂在腰间,雪白的衣衬着雪白的肌肤,一双如秋水的澄澈剪瞳正盯着自己看。虽然心中对她顿生好感,但千年仍蹙了蹙眉,认真回想之前的事,问:“刚刚,是姑娘救了我?我这是怎么了?”
白衣女子站起来,笑的温婉轻柔:“你太累了,睡了一会儿,现在好点了没有?”
千年忙起身微微屈身行了一礼,算是道谢,二人便聊了起来,心中孤寂之感也消散许多。
原来,此地便是顾清宁扇坠的玉中幽门,无花无草,无鸟无虫,会让人平白无故生出孤寂感,如果意念不坚定,来到此处的人,极易自轻。
而她,名唤夏汝晴,很久之前,和顾清宁相爱,不料却得罪了顾清宁的发妻傅蓁燕,着傅蓁燕乃是当朝定国公之女,护国大将军傅青纾之妹,从小锦衣玉食任性骄纵。她原想着,此番得罪她,顶多是顾清宁娶她进门后会受到她的百般刁难,因此,也就没多想。
可最终,终究是她想轻了。
随后,她父亲到京城入职才短短半年,就被打入国舅高公绘一党,抄家的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