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漓未回应千年,千年仰天长叹,天知道此刻她有多么想小漓,还有那个人。
最近这些天,千年天天和甄文心吃喝玩耍,疯的她以为自己什么都快忘了。然而昨天,她看见一个背影与觉空相似的背影站在卖糖人的摊子前,当时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转身就要离去,觉空那样的人,怎么会在糖人摊前逗留?走了几步,千年又忍不住回头去找那个背影,然而,那个身影早已淹没在人头攒动的人流中。千年摸了摸手上的手串,抑制心中强烈去找觉空的冲动,苦笑一声:“人家对你客气,从来都不是因为你,或许,在他心里,你还不如这只手串来得特别。珠子啊珠子,你到底什么来头?竟然比我这个主人面子还大。”
找不到夏汝晴,也联系不到小漓,千年神色黯黯回到甄府,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甄文心这几天回了朱应弘家里,而甄文丰和他父亲也天天忙得不到月上中天不会回来,千年一个外人呆在府里,也不好叫人点灯,只是守在自己那一方院落。但今天回来,老远便瞧见府内灯火通明,千年提起精神,难道是甄文心回来了?
还没走到内院,侍女早已迎了上来:“木小姐回来了,少爷已经在亭里候你有些时间了。”
千年讶异的“咦”了一声,问:“文丰今日怎么回来这般早?”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少爷交代了,让木小姐一回府就邀您去亭里,木小姐,您跟奴婢来就是了。”侍女做了“请”状,一路领着千年穿过园廊来到后院的湖心亭。远远便看见黑黢黢的湖面静静的坐着一座小亭,唯有亭内几盏暖黄的方灯晕开这黑夜,显得十分温暖,四方檐脚挂着的铃铛也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来到亭外回廊,婢女便退了下去。千年走到亭内坐在甄文丰对面,撑着脑袋看打瞌睡的甄文丰的头缓缓的往下倒,眼看就要砸到石桌,千年赶紧用手接住,撞在千年手掌的文丰清醒过来,擦擦眼睛说:“千年,你回来了。”
甄文丰伸手碰了碰酒壶和饭菜,触手冰凉,吩咐道:“小宸,把饭菜重新热一边。”千年拦住:“不用那么麻烦。这天气吃点冷的也没关系。”
“不行,已经入秋,吃寒凉食物对肠胃不好,小宸,撤下去。”甄文丰态度强硬的唤来了远处的侍女。回头见千年盯着他看,甄文丰摸了摸脸,问:“看着我做什么?脸上有东西?”
千年笑了笑,否认道:“没有。其实你可以先吃的,没必要每天都等我。”
来到甄府后,甄文丰事事以她为先,只要是关于她,事无巨细他都亲自过问,这让千年倍感温暖,也很内疚。
甄文丰接过小宸送上来的酒,给千年和自己的酒杯都满上,端起酒杯和千年碰了碰,一口闷后说:“千年,对不起。”
千年“嗯?”了一声,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不用道歉。再说,我在你府里呆那么久,你这么忙又帮不上,应该是我跟你说抱歉才是。”
“千年,不要那样说。”甄文丰忽然握住千年的手,打断她的话:“不要那样说,你在我家,我很开心,你永远都不要跟我说抱歉。”
千年看着握着自己手的甄文丰,缓缓抽回来,道:“那你也不用跟我说对不起,你说过,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无需那么客套,不是吗?”
甄文丰没有立即接话,静默片刻道:“我听小宸说,你最近有心事?”
他看着闻言低头的千年,暖黄的灯光下,看不清千年的神情,只见她低垂眼眉,鬓边细碎长发微微泛黄,偶尔晃动,整个人纹丝不动,甄文丰却莫名的感受到了一股伤感。
他伸了伸手,又缩回去,然后起身,踱了几步,来回看了千年几眼,最终在凭栏边停住,他细细抚着石柱,迟疑片刻道:“千年,当初,你为何会跟顾兄返回京城?据我所知,千年不是一个会随意接受陌生人好意的人。”
这已经不是甄文丰第一次问她这个问题了,千年心中讶异,不解他为何一直对这个问题如此坚持不懈,于是还是搬出以前那番说辞:“是因为我觉得顾公子不是坏人,他和汝晴二人极力邀请,所以,我就跟着来了。”
甄文丰微微侧着身,看着灯光下千年手执着洁白象牙筷,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菜,忽又低下头,反复咀嚼千年刚刚说过的几个字:“不是…坏人…”
那我,又是不是坏人呢?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在心里被风吹散,只留的一声苦笑:“千年,最近往晚晴小院跑的很勤?”
千年答道:“是啊,不凑巧的是,每次去都没碰到人。”
甄文丰略迟疑道:“千年不记得我跟你说的话了?你一个女子家,总是往顾兄的别院跑,现在,已经流言四起,对你名声不好。”
出神的千年没听清,忽而闻得甄文丰一声笑,她抬头看着凭栏而立莫名发笑的甄文丰,忽然悲从中来,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周遭萦绕的,是密密麻麻的孤独,而她,无法伸手拂开将其从中拉出来。
“文丰,过来吃饭了,我给你夹了好多菜。”千年换上笑脸捧着碗筷递到他跟前。
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