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觉空,千年眼神暗了暗,又笑笑,没说话。小漓暗暗的扯了扯栖梧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栖梧面色复杂,没有再说下去,这一刻,小漓觉得室内气氛略微奇怪,正想开口调节气氛,栖梧却转身离去。
栖梧走后千年还是不开口,小漓深吸一口气,将心底藏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千年,不如,你嫁给文丰吧,一个人痛苦总比两个人痛苦好。何况,文丰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在人间有个说法,救人一命,当以身相许。”
见千年没有出声,小漓继续煽火道:“你看,我们是妖,寿命长得很,但是人类就不一样了,只有短短的几十年,所以他们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可是甄文丰却愿意为你不顾一切,愿意放弃生命,这样的男子,你去哪里寻?再说了,你犹犹豫豫,一拖再拖,你拖得起,他们拖不起,再拖下去,他就没命了,千年……”
千年打断她:“小漓,别说了。”
“好,我不说了就是,你自己的事情,终究要你自己定。”小漓推门出去,看见不知什么时候到的甄文丰站在月洞门旁,扶着门边的小石墩,远远地望着门出神,见下小漓出来,立马把头偏向一边。小漓暗叹一口气,关上房门。
小漓说得话千年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这样一来,对甄文丰并不公平。
到底该怎么办?
千年趴在桌上暗暗思忖,小漓说得对,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必须要尽快解决。
再抬起头时,目光已变得坚定。
傍晚时分,北风大作,街道枯叶狂飞。
千年来到甄文丰另辟的一处简单小院落,这里她来过几次,甄文丰自从被削去官职后,他就一直在这里读书种花,过着教书先生的闲暇生活。
千年推开木门,几片枯叶也跟她卷了进来,院子里,甄文丰将宽大衣袖绑着,衣袍下摆系在腰间,正在院子里挖土种树,这么冷的天,他居然还冒着细细的密汗。
甄文丰正认真的刨土,未察觉到身后有人,千年念了一句诗:“令公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不过,看这天气,都是要下雪的天了,哪有人在这个时候种树的?”
甄文丰回头一看,惊喜道:“千年,你怎么来了?快坐!”又忙不迭的给千年斟茶,触手碰了碰茶壶,是冷的,甄文丰提起茶壶往屋内走。
“我来看看你。不用收拾了。”千年拦住忙碌地甄文丰。
“来……看我?”甄文丰顿住动作,不过片刻,他便一起坐了下来。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我还是去给你倒热茶吧。”甄文丰起身。
“不用。”千年笑着止住甄文丰,气质更加温婉,徐徐说道:“第一次见你地时候,你也是这般,文邹邹的,但说话却是一点不客气,直接开口让我救你。你要知道,我可是一个弱女子,而对付你的人,是一群人高马大的男人当初谁能想到,那次的机缘巧合,竟让我得了这么一个知心好友,老天真的是太眷顾我了。“
千年继续讲,从她们相识,一路走来的经历,到今天的生死之交。期间甄文丰一直沉默,安静的听着,目光却渐渐转为幽深不明。
许久,千年许是说的乏了,她停了下来,环视了一圈,又盯了甄文丰半晌,忽然就起身告辞。
此时,甄文丰突然开口:“千年,你要走了吗?”
虽然千年一句都不曾提及,但他还是猜到了。她原本打算见一面文丰,然后听姥姥的,回连元山。
千年并不回话,继续走,走到门口时背后一阵急促脚步声,被人从身后抱住,紧紧的抱住,像是要将自己揉进他的骨头里一样。千年低头看着这双洁净的手,骨节分明,右手食指和中指指节上长着厚厚的茧,是甄文丰,他紧紧抱着自己,身上的墨香瞬间将千年包围。
“千年,不要走。你可知道,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被人追杀,可就在那时,我遇见了你,你被挤在拥挤的人流里,可是你却像是天外来的一般,那样的疏远淡漠,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让人看得那么心疼,你问我为什么向你求救,我也不明白,我当时只是想和你说说话。第二次见你,你很不开心,坐在人群里静静的听着佛经,那么专注又那么悲伤,那天,原本我已经安排好了离开的事项,可是,我又留了下来,坐到了你旁边,这一次,我们终于认识了。
再后来,你跟着顾兄的车来到了京城,我还一度以为,你喜欢顾兄,君子不夺人所好,所以,第一次你离开,我告诉自己,你有自己喜欢的人,有自己的生活。所以我不拦你,我放你走,让你去寻找属于自己世界。可是,你走了又回来,眉里眼里都是悲伤,我知道你过得不好,过得很不好。千年,这次我知道你喜欢的人不是顾兄,而是另有他人,这不过是一份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的感情而已,你这次离开,不过是想一个人去静静的淡化这份感情,一个人去舔舐伤口,我怎么能再让你离开,再让你一个人去受苦。”甄文丰把千年转过来面对自己,认真郑重的说:“千年,请你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来照顾你,让我帮你一起分担,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