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漓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冷笑一声，恶心恶气的骂道：“我要你怎么样？我能要你怎么样？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就是看你不惯，就是看到你就觉得恶心。你害的所有人都不幸福，连姥姥都被你害死了，可你偏偏还是一副假心假意假慈悲的模样，你让我恶心。”

你让我恶心！

你让我恶心！

千年木木的楞在原地，望着昔日生死与共的好友此刻吐着最恶毒的话骂她，满脸是泪。连日来，她经历的太多了，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她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在连远山时，她是所有同族的希望，为了让同族安心，她只能将自己的悲伤和痛苦掩藏起来，她不能跟任何人说，她感觉自己已经接近崩溃了。这个时候，她来到了这个陌生的魔界，她看到了小漓。她欣喜，她开心，毕竟她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密友，尽管以前闹得很不开心，但毕竟有几百年的交情，何况……何况胡晓又走了。她此刻看见小漓，百感交集，她有好多话同跟她讲，好想跟她同以前一样，抱着大哭一场互诉衷肠。

可是，小漓说，她让她感到恶心。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小漓，小漓……”她叫着她的名字。

小漓踏出殿门口，不说话。

“小漓，小漓！”千年哭着追上去，想要拉住这个世上唯一还能交心的密友。

“别叫我！我跟你，早就没有关系了。”小漓甩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千年满脸是泪，她看着昔日好友，一字一字吐出最绝情的话，再也哭不出声，只怔怔的望着她抽气。

小漓走到门口发现那两个听墙角的人，偏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外走，又发现门外旁也站着一位，那人一身月白僧袍，双手合十眉眼低垂，小漓看着他冷笑一声，真好，都听到了，听到也好。

两个偷听墙角的人被看见了，也丝毫不尴尬，理了理前襟，大摇大摆的走出大殿，忽然瞥见门口还有一个偷听的人，莫天咳了一声，走到觉空面前，一直盯着他，目光复杂的很。

觉空毫无反应，任由他盯着。

就在夏汝晴以为莫天是不是爱上觉空时，莫天突然开口说话了：“我定如你所愿，助她心愿得偿。”

说罢便离开了。觉空依旧站在大殿门口，听着殿内传来的低声抽泣，立在门外低垂眉眼默不作声。

小漓偷偷站在远处，看着半晌都没有动过的二人，转身离开。

是的，她知道了一切，她同情千年，厌恶觉空，但她更恨千年不争气，被毁了一次，这次仍旧踏进同一条河里还不自知，她害死胡晓，害死栖梧，害死怀信，将来还会害死更多的人，如果不是她，自己不会认识怀信，后面的悲剧也就不会发生。她已经害死了那么多人，害得她自己差点灰飞烟灭，为什么她就不能认识到，爱上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一世会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她骂她，用最狠的话骂她，不过是不想让她再毁了自己而已。

小漓唤来千年宿体，右手凝着一团红气，化气成刃，对着宿千年就要挥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横过来紧紧地抓住小漓的手腕，任她如何使劲也刺不下去：“住手。”

抬头一看，是莫天：“你这是做什么？”

小漓恨恨道：“你看不到吗？我要毁了她，我要让她再也没机会回到千年体内。”

莫天道：“这些记忆是她的，不是你的，你有什么资格替她做决定。再说，你知不知道，你毁了她不要紧，但如果千年没有做好准备，万一这些记忆回到千年的身体，她会承受不住的。”

小漓说话带了哭腔：“我不管，我不要千年想起来，我宁愿她像现在这样，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莫天道：“你现在是魔，在魔界，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妄做主张。”许是觉得自己说得重了，莫天又道：“如今，神魔大战即将开战，此刻更是不能乱来。”

小漓道：“我知道什么神魔，什么大战，我只希望千年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记不起她是谁。”

“啪”莫天一个巴掌甩过去，小漓被打的倒在地上，双肩不住的抖动，莫天看着她：“这里可是魔界，别忘了你的身份。”莫天稳步踏出大殿，头也不回。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要杀了他？小漓想起了那个罪魁祸首。

是不是只有杀了他，千年才会断绝所有关于他的念想。小漓想起那个清冷的白色身影，可是，一旦杀了他，天上那位醒过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小漓伏在地上默默地垂泪，她该怎么办？

千年踏出主殿大门时天色已晚，不过，这在不见天日的魔界来说，并无多大分别，只是天色更暗了些。她望着远处海鸢的雕像，想起了那碎片般的记忆，心道，如果不是孤单太久，海鸢不会为那片刻的柔情所感动，说不定，今日的魔界早就面目一新了。她暗叹一口气，转念又想，虽然这魔界与外界所传相差甚远，但毕竟是魔界，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觉空带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