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答案(下)

兴致勃勃地尝试完一刀一枪，罗伊这才想起自己也跟着跳进黑泥里的另一个原因，有些忐忑地检查自己的身体。

与普通人接触了黑泥之后，会被这股力量所侵蚀不同，罗伊作为一个半恶魔，虽然从生理上来看还是一个人类，但是从更本质的角度来看罗伊已经和普通人类相去甚远了。

不过究竟能不能借助黑泥的力量来突破人类的局限，对罗伊来说却还是一个未知数。

由于没有合适的手段，罗伊暂时只能够非常粗浅的凭身体感知来检查。但除开之前被起源弹射中之后受到的伤势似乎消失了，以及消耗了的魔力和体力带来的不适感之外，罗伊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太明显的变化。

即便真的有什么变化，至少罗伊暂时还是没有办法检查出来。

又等了一会儿之后，呆立在黑泥潭中三人终于动了一下。

“怎么样，看到了吧？你所追求的那个世界……”

三个人当中率先醒来的，不出罗伊所料正是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

“……嗯！”

虽然不清楚因为剧情的改变，黑泥展示给卫宫切嗣的还是不是原本的样子，但显然即便不是也差不多哪里去了。苏醒过来的卫宫切嗣比起之前，看起来却是越发像是一个非人了。

原本看起来了无生机的双眼，现在彻底变成了连个漆黑无光的空洞，看起来就好像是被黑泥所渲染了一般。

身体机能更是因为黑泥的污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衰败下去，动作更是完全不像是之前的那个魔术师杀手那么干脆利落，反而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显得有些迟缓。

直到担心着他的久宇舞弥和爱丽丝菲尔扶助他之后，卫宫切嗣才似乎从刚才的幻境之中稍稍回过神来，恢复了一丝的生机。

“难道正义必须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还是说这个世界真的已经无可救药了？”

“这……”卫宫切嗣的问题似乎有些没头没脑，但是罗伊却非常能够理解，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正义从来都不是一个轻易就能够达成的东西，它的代价远比我们想象得高昂！”

“至于这个世界，确实是已经快要烂到根子了，但我还是不觉得这个世界就真的无可救药……”

对于第二个问题，罗伊反倒是有些迟疑。毕竟再了解过型月世界的各种扭曲变态的剧情故事之后，任谁都无法轻松得起来。与型月世界相比，不要说《神奇宝贝》世界，就算是《加勒比海盗》世界都看起来像是天堂了。

论惨，大概也就只有克苏鲁和末日这样的世界能够和型月世界相提并论了。

“不过，我并不认为这个世界就完全无药可救……至少希望一直都在！”思索了片刻之后，罗伊这才坚定地说道，“虽然我不清楚具体应该怎么做，但至少我知道除了你之外，还有很多人在坚持着……”

“当然如果你还想你的理想而战的话，你可以和caster交流一下，你们两个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语言！”

“不过，我相信即便是想要拯救世界，也绝对不会是通过像某种存在许愿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

“……是这样吗？”

卫宫切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陷入了沉思之中。

……

第二个醒过来的，却并不是caster，而是远坂时臣。

与卫宫切嗣相比，黑泥对远坂时臣的打击显然更加沉重。

黑泥的存在，不仅仅只是否定了他希望通过圣杯战争的方式到达根源的理想，更是将远坂家数百年来的努力和奋斗目标都一起否定了。

远坂时臣和远坂葵之间的关系看起来似乎确实不错，但也仅仅只是不错而已。在远坂时臣心底，更多的还是把葵当做了延续家族的工具，然后才是自己的妻子身份。

甚至就连远坂凛，在远坂时臣心中先是家族的继承人，然后才是自己的女儿。

在这种魔术师的固有思维之下，远坂时臣很少思考除了自身以外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做出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过继给间桐家，这种正确但是却冷酷无情的决定了。

不过这一次，黑泥彻底击碎了他身为魔术师的骄傲和幻想他之前最重视的东西真正击碎，反倒是让他终于第一次意识到除了魔术以外的存在。

从黑泥的幻影之中走出来之后，看着葵和凛担忧的眼神之后，远坂时臣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复明之后第一次见到阳光的盲人。来自家人的关心，将曾经被魔术和根源填满，此刻却又被击碎变得空虚的灵魂填满。

“看来，确实是我错了……”

在短短几分钟之内，苍老了不止十年的远坂时臣神色复杂地看着轮椅上的间桐雁夜，最后苦笑着说道。

“走吧，这些东西已经与我们无关了……”

说着，远坂时臣在葵的搀扶下，丝毫没有在意周围众人的目光，转身离开。

而间桐雁夜迟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