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枫说完那句话收了笑,他摆弄着手心里那几个纽扣样的摄像头,眼睛锁住我沉默不语。
我心梗住,看着赵枫一敢乱动一下。此时,我感觉自己的大脑深处乃至整个灵魂都被赵枫看透。
后背,慢慢渗出一层冷汗……
我刚想说话打破静寂,赵枫眼眸一缩,把手心收紧首先说话,“姐,我出去下,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千万别乱跑……听话,我马上就回来,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在他的注视下,我只能缓缓点头。
赵枫笑了,他抬手揉揉我头发,转身出门。
门“啪”的一声关上,我泄掉所有力气瘫在沙发上。
怎么办,赵枫开始怀疑了。
我一直都想着怎么不把家人牵扯到这件事情中来,可他还是一步踏进来了。
如果是一种摄像头还好解释,可眼下是两种……
神思一震,我在沙发上坐直。
另一种摄像头是谁安的?
是刘安,还是曾经到我家里来搜查过的那些人?这个事,要比赵枫发现监控还让我恐惧。
我抱着自己不安的环视一圈四周,最后捏着手机跑到卫生间。
我没在卫生间里安过监控,赵枫重点查找也没在卫生间翻出来,这个小小的空间是绝对隐私的。
深呼几口气稳下心,我打开监控页面把视频调成快进,同时,脑子也在飞快转动。
周朗找来安监控的人很厉害,我记得他开始安时曾经在我们家四处走了遍,说我们家很干净。这个干净的意思,就是我们家没有这种东西。
在刘安第一次‘出差’消失在深山前,我是天天盯着监控看的,那段时间里没有人在我们家动过手脚。也就是说,这监控是安在刘小妹疯后住院,刘安第二次‘出差’消失不在家这阶段……
按着心中的大概时间翻找一会,页面上果然出现不同。
就在刘小妹住院那天,房门被打开,进来三个人。为首的——就是刘安。
他带着两个人在屋子里转悠一圈后,接到一个电话后匆忙走了。留下那两个人,放下拎在手里的工具箱开始工作。
他们穿上鞋套,戴上手套,分别在客厅,卧室,厨房,侧卧装下四枚摄像头……现在,客厅和卧室的都被赵枫拆了。
装好后,打了一个电话,两人收拾好东西出门,把门关死。
我心猛揪一下,手指滑动,飞快的往后翻监控。
监控是刘安装的,那在他装了监控后的几天我都干什么了,我干什么了……
接下来几天刘安不停的找刘小妹,我时而在父母家时而在家。
在家时,每当刘安出门不久,我都会偷偷出去看刘小妹。直到刘安快回来,才踩着他脚步前十几分钟进门。
然后当刘安问我乖不乖时……我会说我很乖,我从来没出去过。
甚至有一天,周朗出现在监控页面里。我打开门让他进来,然后笑嘻嘻的和他一起出门……
松开手机,我不会呼吸了。
大前天刘安接了个电话后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机不是在和别人聊天,是在查监控,从那天开始他就明明白白知道我在装疯了。
第二天刘安出现在医院离我五十米外不是偶然,他是跟踪我去的。
还有前天,刘安在摆弄完手机后打电话给沈淘淘,是在监控上看到我把她锁在屋子里,后来又谈了很久。他从沈淘淘那里知道我看到了那两张结婚照,所以才会包住我强行给我讲他小时候……
想明白一切后,我捂着脸笑的一发不可收拾。
以前刘安是最接近芯片的蝉,周朗是死盯芯片不放,在后面穷追猛打的螳螂,而我是隐藏最深,受益颇丰的黄雀。而如今,刘安这只蝉成功翻盘,把我这只黄雀死死困在乱局之中。
笑够,我停下来深思。
我这个疯,还有装下去的必要吗?我本来就是装给刘安还有秦姓官员那边来看保命的,可现在,刘安知晓,不就代表着秦姓官员那里也知晓?
不对不对……
我盯着我和小雨悠悠聊天的画面,脑中又乱了。
沈淘淘早就知道我是装疯,不然不会一次两次又是留纸条又是来我家的来和我见面。
而刘安,是在安监控后才知道的。
沈淘淘,是就没告诉刘安我是装疯,还是没告诉秦氏官员所有人我是装疯?
如果是前者,刘安这只狗当的不成功,他被排除在外了。
如果是后者,这个性格乖张的沈大小姐,似乎是站在我同一战线了,只是不知道她帮我隐瞒的目的为何。
用冷水洗了把脸,我晃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
说一千道一万,现在的情况就是——我暴露了。
怕新拿回来这只手机上被装了窃听,我用老手机给周朗打了电话。周朗还挺奇怪,笑着问我怎么用这个号码。
我苦笑着,把一切看到的,猜测的说完